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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皇宮
禦書房中,九龍鼎中,凝神安神的香在燃燒著,香菸飄飄嫋嫋。
宋墨坐在上首,下首丞相沈碗、尚書令桑白卿、太尉蕭群、度支尚書烏春玉、大理寺卿姚鬆聞等人,赫然在列。
大黎的大臣,並不都是無能的酒囊飯袋,尤其是宋墨欽點的幾位重臣,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剛才宋墨放任他們在西側間商議,他自己不參與。這些大臣們集思廣益,群策群力,很快就想出了兩個目前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等他們進來禦書房面見皇帝時,蕭群作為代表說道,“兩個辦法。第一個是直接發兵討伐平州,最好能以雷霆萬鈞之勢平定平州叛亂。”
烏春玉一聽急了,如果選擇了第一個處理辦法,這之後全是他的事啊!
“蕭太尉說得倒輕巧,如今的大黎從何處調兵?糧草又從何處調配?”
蕭群睨了他一眼,“這就是你的事了!你不能每次皇上要用到你這個度支尚書的時候,你隻會叫嚷!不然皇上要你這度支尚書有何用?!”
烏春玉一噎,蕭群這話太難聽了,說得他就跟酒囊飯袋一樣,他嚷歸嚷,但他哪次沒乾活?
宋墨敲了敲桌子問道,“第二個辦法呢?”對於一直從潛邸就跟著他的老臣,該護著的時候得迴護一二。
蕭群猶豫了一下道,“第二個選擇便是棄車保帥以退為進,不過這樣的話,皇上得受點委屈。”
“具體怎麼做?”宋墨問。
蕭群道,“平州叛出大黎,皆因平剛談判而起。談判期間,發生了何事,皇上以及臣等皆無從得知,皇上卻因此平白受平州檄文所辱,恭親王、左安民、林染等萬死難辭其咎。”
“皇上,這個時候,咱們也隻能棄車保帥了。這也是第二個辦法的第一步。”
眾臣心想,棄的是誰,保的是誰,就看皇上如何選擇了,有三個選擇呢。
少頃,宋墨問,“第二步呢?”
第二步,“皇上再下罪己詔,表示自己被矇蔽了,然後請求秦呂兩家迴歸大黎,並承諾會重用他們。”
這是做給天下人看的。
好毒一計謀。姚鬆聞心想,儘管剛才已經得知了兩個具體的解決辦法,現在再聽,依然覺得很毒辣。
秦家和呂家的迴歸,是挾幽、平兩州的迴歸,這買賣太劃算了。
之前是平州將皇上的軍,現在是皇上反將他們一軍。
如果皇上能屈能伸,用了此計,那麼接下來,為難的便是平州方面了,壓力也給到他們。
宋墨聞言,久久沒有說話。
顯然是沒有決定好選哪個辦法。
蕭群還是傾向於第二個辦法的,皇上是不能出現重大決策錯誤的,將逼反秦呂兩家的鍋甩出去是最好的。
這時,尚書令桑白卿說道,“皇上,臣以為這兩個辦法並不是隻能二選一的。其實這兩個計策可以雙管齊下的。如果辦法一不管用,便可啟動辦法二。趁著恭親王等人未歸,屆時皇上一句‘朕被矇蔽了’便可解釋。”
宋墨聞言,眼睛一亮。
姚鬆聞則是身子微不可見地抖了抖。
蕭群等大臣都是人精,覷見皇上的神色,便知他是被桑白卿說動了。
蕭群立即道,“皇上,必須儘快發兵討伐平州了。我們必須預防其他勢力效仿秦呂,揭竿而起。”
“他們敢?”這話讓宋墨第一時間想到誠王和晉王兩個已經回到各自封地的兄長。
但是大臣們的話,他還是聽進去了。
看時間不早了,宋墨揮手讓大臣們散了。
在所有大臣中,姚鬆聞資曆最淺,故而他走在最後,出宮門時,他抬頭看看了東北方,心中搖了搖頭,大家立場終究不一樣了。
遣散大臣之後,宋墨派人去問禦史台問檄文是否寫好了。
周承中、張獻果然在禦史台,兩人都知道這討伐秦呂的檄文皇上急要,並不敢拖延,很快就寫好了。
太監將之取了回宮。
宋墨打開一看,比起平州檄文的磅礴大氣,氣吞山河,周承中張獻聯手所寫的檄文就顯得有點不溫不火了。
宋墨並不如何滿意,但也隻能將就著用了。
“將之傳檄各郡!”宋墨吩咐。
長安的老百姓們是最先看到朝廷下發的討伐呂德勝的檄文的,檄文中,朝廷稱其為叛賊。
譴責平州方面刻意放走拓拔連,驅逐鮮卑胡虜之心不誠。
揭露秦呂兩家明明包藏禍心,窺竊神器,卻用冠冕堂皇之詞掩飾其肮臟!
警告秦呂身邊的追隨者莫要再執迷不悟,速速遠離叛賊,勿要助紂為虐,否則後果自負。
……
對付平州定計了,朝廷討伐秦呂兩家的檄文剛下發,宋墨心裡剛鬆了一口氣。
就看到大太監梁安跌跌撞撞地跑進宮來。
“皇上,不好了,西南誠王、東海晉王、嶺南謝湛反了。”
“什麼?!”宋墨的聲音滿是不敢置信。
“你說清楚,是隻是謝湛反了?還是誠王、晉王以及謝湛,三方都反了?”
梁安哭喪著臉,“皇上,是三方都反了,他們都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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