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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間點早就關門了,許詩霜熟門熟路地打開燈,讓他坐下,把上衣脫掉。
陸星劍猶豫了片刻,才脫掉衣服。
看清他腹部血淋淋的傷口時,縱使許詩霜有心理準備,也不禁被嚇了一跳。
“你這是怎麼弄的?”
“中.槍了。”陸星劍簡單道。
“那…那你先别動,等我一下。”許詩霜去拿了紗布和消毒酒精,想給他重新處理包紮一下傷口。應該已經有軍醫給他做過手術了,子彈已取出,傷口也縫合了,就是剛才拉扯不小心重新裂開。
她拿了線來給他重新縫合,上藥,順便敷了點自己弄來的雲南白藥外用粉,可以快速促進傷口癒合。剛才酒精澆上去,他也一動不動毫無反應,不知道是不是止痛藥起了效果還是他真的很能忍。
“你不疼嗎?”許詩霜忍不住問。
“習慣了。”他淡淡道。
而且許詩霜給他的那顆白色藥片很管用,吃了以後,他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陸星劍低頭看她忙碌。從他的角度,看到她白皙的臉頰,烏黑髮絲撩到耳邊,露出圓潤可愛的鼻頭,淡粉色的嘴唇……
他喉結倏地滾動了兩下。
“好了。”許詩霜拿紗布繞著陸星劍的腰部圍繞兩圈,忍不住心想他的腰可真精壯。
又看到加上這個槍洞,陸星劍的腹肌上已經有了五六道槍痕了。
她都不知道他是怎麼一次次從鬼門關闖出來的。
陸星劍起身,“今天謝謝你。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宿舍。”
許詩霜:“不用了,你好好休息。”
陸星劍卻堅持要送。她隻能隨他去了。
路上。
陸星劍:“謝謝你幫我照顧燁霖。”
“小事而已,不用謝。”
許詩霜側頭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他今天怎麼這麼生分。
“其實我現在有些後悔把他接到環泗島上來了。”陸星劍忽然開口。
許詩霜:“因為你沒時間照顧他嗎?”
“嗯。”而且之前在陳大孃家發生的矛盾,他不方便跟她說。總之把謝燁霖再寄托在她家裡似乎並不是什麼好決定。
“也還好吧。”許詩霜想了想道,“我感覺燁霖在這裡挺開心的。小孩子都希望待在父母身邊,他們並沒有那麼注重物質條件。平時你去訓練出任務忙不過來,我可以幫忙給他從食堂帶飯菜,或者叫陳大娘幫忙煮了送過去也行。我看他自己在家也能過得挺好的。”
“是嗎?”陸星劍若有所思。
許詩霜道:“你第一次把燁霖帶在身邊吧?所以擔心很多事。其實沒必要擔心太多,我看燁霖自理能力很強。就是他有些怕黑,不敢一個人在房子裡睡。你可以什麼時候看看能不能去城裡買,或者請人縫製一個娃娃陪他睡。”
“這有用嗎?”陸星劍有些懷疑。
他隻聽說過女孩子喜歡娃娃,沒聽過男孩子也要抱娃娃睡覺。
“有用啊。”許詩霜道,“小孩子抱著東西有安全感,更容易睡著,這是有科學依據的。”
陸星劍:“行,那我回頭去試試。”
說話間,兩人已走回了宿舍。
每次送她回去,陸星劍都盼望時間能變得更長一些,這條路最好永遠沒有儘頭。
“哦對了。”許詩霜想起什麼,囑咐道:“廚房櫃子裡有陳大娘送的紅棗糕,明天别忘了拿出來給燁霖當早飯吃。還有我拿了八百塊,放到了你房間門縫底下。”
“你給我拿錢做什麼?”陸星劍愕然。
許詩霜看了他一眼,道:“不是你之前托趙定給我的嗎?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但我們既然和平離婚了,互不虧欠。你給買的那些沐浴露洗髮水我收下,錢就算了。”
陸星劍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回到家時謝燁霖已經睡下了。
陸星劍簡單打掃了一下衛生,打開房門,看到地板上的錢,彎腰撿起。
心口微微地疼痛,像無數隻螞蟻在心腔上啃噬。
真正愛過一個人才發現,愛是本能,是心疼,想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她。
他其實沒别的意思。他隻希望她過得好。
哪怕離婚了,陸星劍也沒有一天忘記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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