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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並無人迴應。
門沒鎖,伴隨著一聲老舊吱呀的呻.吟,很輕鬆就被陸星劍踹開。
院子裡空蕩蕩的,隻有地上曬著鹹菜和稻穀。
許樂樂見狀一喜,率先踏過門檻走進去道:“估計下午他們都去掙工分了還沒回來,我們趕緊把戶口本拿了走人。”
“好。”許詩霜也鬆了口氣,正好省去一截麻煩。
雖然離開了小半年,但許樂樂對這個家還是很熟悉。隻見她熟門熟路地推開一扇屋門,跪在地上拉開抽屜,開始翻找。“媽把錢鎖得牢牢的,戶口本一般都隨便放在抽屜裡……誒,怎麼沒有?”
她面色一下蒼白起來,回頭小聲道:“詩霜姐,媽不會把戶口本帶到身上了吧?她會不會還在望城沒回來?”
“應該不至於。”許詩霜眉頭微蹙,往後張望了一眼道:“現在人還沒回來,你再找找。”
陸星劍守在大門口,像一棵高大鬱蔥的鬆樹。
“你們慢慢找,人來了有我在。”他道。
與此同時,在西邊田裡乾活的許家人接到村民報信,他們家許樂樂回來了!而且是跟著一對陌生男女,其中那個男的還是四個口袋。
許春花和馮向東還沒回來,他們料定許樂樂這次過來肯定沒好事,當即跟大隊長說了一聲,一群人扛著農具呼啦往家裡方向跑。
許家祖上的確富貴過,但那是許詩霜爺爺那一支。
許春花她爸跟許詩霜爺爺是兄弟,分家之後就一直待在許家村生活。
馮向東當年是入贅,許春花性子火辣操持裡外。
他們共生了四個孩子,二女兒是早就用高彩禮嫁到隔壁縣村了,嫁過去後就和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小兒子跟馮向東姓,負責給老馮家繼承香火,今年才十二歲,沒上學成天在村裡摸魚打鳥,沒個正形。最大的兒子許紅兵今年二十七歲,好不容易談了個知青對象正缺彩禮,就指望著把這個妹妹嫁出去換錢,好讓他娶老婆。
一聽許樂樂回來了,許紅兵氣喘籲籲跑得最前面。就生怕自己晚一秒,妹妹跑了,他娶老婆的彩禮也飛了。
而就在他們奔回去時,路過村口,正巧這時許春花和馮向東剛坐著隔壁村的牛車,剛下車。
一家人打了個照面,還沒來得及敘話,就趕緊撒丫子往家跑。
“快點!快點!”一路上,許春花還在催促:“這回可不能讓那個小浪蹄子再逃了!”
“爸,媽,你們的行李呢?”許紅兵忙裡偷閒問道。
許春花面色一僵,擺手道:“可别提了,一會再說。”
馮向東也唉聲歎氣,“城裡不好混啊,這次我跟你媽去城裡,差點被人欺負死。”
許紅兵聞言大怒,“誰敢欺負咱爸咱媽,等我找他算賬去!”
馮向東忙道:“算了算了,都過去了。”
這時小兒子馮紅武冷不丁冒出一句,“媽,你說三姐跑到外面去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來呢?”
是啊,許樂樂翅膀硬了為什麼還回來?
許春花也在奇怪這一點。
她和丈夫這次大老遠跑到望城,可以說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僅沒把女兒找回來,反還丟了裝著大部分家當的行李和十塊錢。
要不是最後鬨到警察局,硬讓那名公安同誌給報銷了回來的火車票錢,許春花都覺得虧大發了。
等跑到家門口,許春花又看到了那名穿著軍裝,氣場強大的冷麪男人。
她瑟縮了一下,旋即又意識到這是在自己家,當即雄赳赳氣昂昂地挺直腰桿走過去道:“怎麼,這年頭軍人都可以隨便闖進我們老百姓家裡?天殺的,當兵的欺負咱們鄉下人啦——”
伴隨著老孃一聲尖叫,許紅兵也握著鋤頭,面色不善地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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