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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巴直接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我,我還以為不會打仗……”他擦了把額上的汗。
許詩霜:“隻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
楊巴扭頭一看她還是那麼地淡然,心中是真的佩服。同時也覺得她一個姑娘都不害怕,自己也沒必要太慌張。這樣自我安慰一番狗就好受多了。
可能剛從生死中走一遭出來的緣故,許詩霜心已經麻木了。既然打仗,就肯定會有士兵受傷,她讓自己打起精神,以更好地面對接下來的戰役。
此刻她的神經確實也強烈跳動起來。
陸星劍緊緊握著她的手,感受著她冰涼的溫度,囑咐了一句:“等下緊跟在我身邊,上了船就去醫務室,千萬不要出來甲板上。”
“嗯。”許詩霜沉重地點了點頭。
她也隻敢待在他身邊。彷彿隻有這樣才能有安全感。
隻是戰況比他們想象中要艱難。船隻好不容易,大家抱著繩索艱難想爬上船時,他們似乎就被敵船盯上了。
一個巨大的炮彈再次發射過來——
許詩霜轉頭看到它裹著獵獵海風襲來的那一幕,呼吸一窒。她想要閃身躲避,可人的力量怎麼又能敵得過物理髮射。
在這電光火石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蹲下身抱緊自己。
而覆蓋在她身上,抱住她,用皮肉身體給她當保護層的人,卻是陸星劍。
沒人能懂許詩霜那一刻的心情。
她驚慌失措,心臟急促跳動。她罵他是傻瓜,想要推開他——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眼前隻看到黃光一閃,耳朵轟鳴,震耳欲聾,接著,一切都失去了意識。
在戰爭面前,人的力量是那樣渺小。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氣味,瀰漫半空的硝煙和低垂的烏雲混雜,就連純淨蔚藍的大海都被沾染上了灰黑血色的汙漬……
赤色的火焰順著船尾燒了起來,滾滾濃煙沖天而起。
這是一個宛如地獄,卻比阿鼻地獄更恐怖的場景。哭嚎,煙霧,遮天蔽日,慘不忍睹。
……
許詩霜醒來已經是幾個小時後了。
和楊巴一樣,她隻受了輕傷。她轉醒後有軍官誇她幸運,可隻有許詩霜自己知道,她這不是運氣。
而是因為有他的保護。
“陸星劍,陸營長呢?他現在是什麼情況?”許詩霜一醒來就雙目通紅地抓著邊上人問。
那名軍官愣了愣,才道:“許軍醫,你先冷靜一點。”
“快點告訴我!他是我男人我冷靜不了!”她大吼了一句。
可能是她突然的發瘋嚇到了對方,那名軍官馬上就帶她去醫務室隔壁房間看望陸星劍。
進去之前,他告訴她:
“許軍醫,希望您可以做好心理準備。這次炮戰,因為靠近甲板,沒有遮蔽物,陸營長是所有士兵中受傷最嚴重的。”
許詩霜沒有絲毫猶豫,想也不想就擰開門把衝進了房間。
等看到躺在床上,遍體鱗傷的陸星劍,她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星劍,你醒醒。”她走到床邊,試圖握著他的手喚醒他。
可這時,從前他溫熱滾燙的手掌,卻變得冰涼。
許詩霜心情直線墜入穀底。
年輕軍官在旁邊看著她,欲言又止。
許軍醫看起來跟陸營長很恩愛。
他本以為許軍醫會看著奄奄一息的陸營長號啕大哭,或是發瘋,沒想到她急促深呼吸了幾下,竟很快恢複平靜。
“楊巴在哪裡?”她問。
年輕軍官回過神,忙道:“楊同誌也剛醒沒多久,在醫務室那邊休息……”
許詩霜過去一看,楊巴受傷並不嚴重,隻是胳膊處有幾處擦傷。但比起外傷,他受到的精神打擊顯然更嚴重,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神誌恍惚。
“許軍醫嗚嗚嗚嗚……”他一看到許詩霜就彷彿看到了主心骨,想哭:“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聽說這次炮仗受傷的士兵有很多。”
看到她額頭上的血,又緊張道:“許軍醫,你也受傷了,要不要休息處理一下?”
“不許哭,現在不是休息的時候。船上就我們兩名軍醫,馬上起來跟我去做手術。”許詩霜面無表情地吩咐道:“再叫兩個受過急救訓練的軍官過來給我們幫忙,拿上藥箱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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