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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也就好了,可她們半夜不睡發出噪音擾人睡眠,就實在是討人厭。
“哈哈哈哈哈!”
“我……許軍醫……她……靠關係……”
斷斷續續的說話聲不斷飄進許詩霜耳朵裡。
許詩霜掀開被子起身,看了眼對床呼吸平穩的宋招娣。
果然是除了哨聲,什麼都不能吵醒她。
許詩霜披上軍服,穿好拖鞋走到隔壁,毫不客氣地敲響門。
咚咚咚!她敲門力道很大,屋裡人似乎被嚇了一跳,聲音立即停止。
很快有人出來開門。是一個清秀的白膚小姑娘,有些膽怯地看著她:“同,同誌,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打著哈欠都掩蓋不住許詩霜臉上的憔悴。她沒睡好,聲音不自覺抬高帶上了幾分憤怒:“你們好歹也是文工團過來的,能不能有點素質?部隊裡熄燈後寢不語的軍規沒聽說過嗎?再吵,我明天就要去向你們團長和領導反映了。”
許詩霜說話間還往屋裡頭一看,好傢夥,一屋住著六個女的,有的就乾脆打起了地鋪。
難怪那樣吵。
小姑娘嚇了一跳,當即唯唯諾諾向她道歉。
“對…對不起同誌,我們下次不敢了。我等會就跟其他人講。”
許詩霜:“行,你們也早點睡吧。要再吵我可不客氣了。”
她嗓音嬌嬌軟軟的,是南方姑娘那種軟糯吳儂的腔調,聽在小姑娘耳朵裡卻多了幾分警告似的威嚴。
軍隊裡是嚴格上下級的製度。
下士看到軍銜比他高的,就是領導,都得低頭恭恭敬敬地敬禮。
不過這些文工團女同誌仗著性别優勢在部隊裡橫慣了,一直在男兵裡享受眾星捧月的待遇,接觸從來都是平級平坐。今兒遇到這個據說是少尉的女同誌,小姑娘當真有種遇到團長的感覺,不敢作聲。
目送許詩霜回到隔壁房間,眼見屋裡的人又要鬨騰大聲問她,林紫曳趕緊噓聲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隔壁用氣音道:“是隔壁那個女軍醫,被我們吵到了,叫我們小聲點。”
許詩霜剛才講話聲音不大不小,反正一屋女同誌都是聽到了。
有幾個挺心虛的,有一個是本來就已經困了,乾脆就直接和衣睡下。
“我也要睡了,你們别吵吵。”那人道。
齊春嬌卻還精神著,聞言冷笑一聲:“行,就她睡眠不好。我們又沒跟她一個屋礙著她,講講話怎麼了?”
林子曳心中並不讚同。隻是她性格軟,加上齊春嬌在團裡一向強勢,就並沒有反駁什麼,隻是小聲道:“不晚了……總之,我們還是早點睡吧,不然許同誌明天真跟團長說咋辦?”
文工團的團長叫夏美英,今年四十多歲了,快更年期,性格很凶,河東獅一吼,文工團裡的女同誌們都怕她。
這下齊春嬌也不做聲了,放好東西,拿瓶瓶罐罐塗了臉躺到床上。
剛才她們聊天,就是在聊許詩霜。
有人誇她漂亮,有人誇她身材好,也有奇怪她這麼年輕是咋當上軍醫的。
如果是工農子弟大學畢業培養出來的專業軍醫人員還好,結果這位許同誌隻是高中畢業。
這就難免讓人揣測,她是不是靠關係……
畢竟她跟陸營長處著對象呢。
齊春嬌今天初來乍到島上,也是晚上去食堂吃飯時,才從别人口中聽說那個又高又帥的陸軍官在島上有個很漂亮的對象,是軍醫。
因為是在前線部隊,軍醫有軍銜,别看那姑娘年輕,卻已是少尉。
齊春嬌當時聽到心裡就酸了。
差不多年紀,别看她在文工團風光,可沒有任何軍銜待遇。
尤其是後來在同層的洗澡間見到許詩霜,她直接一眼認出了對方——
這不就是她之前在望城軍政處看到誤會以為是進文工團,其實是去報名軍醫的女同誌嗎?
想到她竟然跟年輕有為的陸營長談了對象,齊春嬌心中的嫉妒就不禁像雜草一樣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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