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遠記錯了,衛嫣的膽子從來都不小。
她不怕被誤解,也不怕表達自己的想法,更不怕指出别人的錯處。
因為生氣,衛嫣沒有叫蘇淮遠哥哥。
然而蘇淮遠並沒有把衛嫣的怒氣當回事,反而笑出聲來:“我聽伯母說嫣兒妹妹性子沉靜內斂,還以為嫣兒妹妹是個好欺負的,原來嫣兒妹妹是綿裡藏針、外柔內剛啊。”
蘇淮遠眸光閃動,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
衛嫣之前隻是對蘇淮遠的一些做法和做事的方式有些不滿,這一刻卻感覺到一陣惡寒。
蘇淮遠嘴上說著要推廣女學,卻並沒有真的把女子和男子一樣平等的看待。
他不認為沐清清真的能為詩社整修幫上什麼忙,也不認為衛嫣的原則和想法值得被認真聆聽。
他和那個叫周錦朝的少年根本不是一類人。
衛嫣皺緊眉頭,不想再和蘇淮遠說一句話。
她想回到馬車上,見蘇淮遠要跟上來,厲聲喝道:“站住,别過來!”
蘇淮遠停下,用哄小孩兒的語氣說:“好,我不過來,你渴不渴,我讓人送些茶點來。”
“我不需要。”
衛嫣直接拒絕,等沐清清回來後便想說服她一起回去,沐清清卻不願意:“阿嫣,我們才剛來呢,再多待一會兒再走嘛。”
沐清清挺執著的,若是不說出讓她信服的理由,她怕是不會願意離開。
衛嫣想了想,捂住小腹露出痛苦之色:“我突然感覺肚子有點不舒服,清清,你陪我回去休息吧。”
衛嫣說著不住的倒抽冷氣。
沐清清果然不再猶豫,選擇陪她回去。
馬車駛出去一段距離,沐清清開口:“好了,已經走出很遠了,别演啦。”
衛嫣演得挺逼真的,但沐清清和她關係太好,還是能看出一些端倪。
衛嫣坐直了些,把自己最近和蘇淮遠的糾葛大概說了一遍,坦然道:“我和他幼時雖然常在一起玩,但這次見面,我感覺他的變化很大,你也小心一些,對他的話莫要全信。”
蘇家和衛家的關係擺在這裡,衛嫣不好把話說的太絕,隻能提醒沐清清保持警惕。
沐清清點頭應下。
她是很喜歡詩社,也有點崇拜蘇淮遠,但阿嫣和她有八年多的感情,比起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她自然更願意相信姐妹。
和沐清清分開後,衛嫣又去了那間首飾鋪。
她一直想著那支簪子的事,不好意思去問江雲飛,隻好自己來求證。
聽到鋪子夥計說江雲飛打那簪子是為了送給一個姑娘,衛嫣的心跳不覺漏了一拍。
她忍不住期盼,那支簪子會不會是送給她的。
然而這個期盼在她回到府中見到綠薑後瞬間破滅。
綠薑平日穿的很素淨,烏髮都是用髮帶束著,但今天她頭上多了一支玉蘭髮簪。
那簪子素雅卻精緻,和綠薑淡泊寧靜的氣質很是相配。
衛嫣一顆心緩緩下沉,卻還不死心,試探著說:“這支玉簪好漂亮,綠薑大夫的眼光真好。”
綠薑摸了下髮簪,淡笑著說:“不是我的眼光好,是别人送的。”
衛嫣想回個笑,卻怎麼都笑不出來,慌亂的逃進屋裡,心臟一陣絞痛。
明明她和江雲飛相處的時間也不久,怎麼會心痛至此,像是愛意早已深重?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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