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覺得那是一條生命，怎麼能隨意地拿掉。

因為現在拿掉是對孩子的負責。

宋晚星忽然就感覺到，靳澤從一開始就做好措施，是一件多麼明智的選擇。

宋晚星：“靳教授，我覺得你足智多謀，深謀遠慮。最主要的是，負責任。對自己負責任，也對别人負責任。”

對於宋晚星忽然的一陣誇獎，靳澤倒是有些意外。

“怎麼忽然誇我了？”

“因為你就沒有讓我經曆這些。”宋晚星說。

靳澤哼笑，“因為在我看來，你就還是個孩子，哪有讓孩子養孩子的道理。”

“嗯？”宋晚星不是很理解，“我很幼稚嗎？”

“不是幼稚，是覺得你可以在我這兒，不用一直當一個大人。高興了就笑，不高興了就哭。”

宋晚星怔愣片刻，因為已經有太久沒有人跟她說可以當一個小孩兒。

好像，從來都沒有人說過。

在她很小的時候，宋芳華就喊她快點長大，長大了就可以做家務，可以賺錢。

所有關於小孩子的天真爛漫，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她都沒有。

可現在有個人告訴她，她可以在他面前當個小孩子。

真的很難不讓人動容。

宋晚星淺淺的笑，“你是第一個說讓我可以繼續當小孩子的。”

“畢竟你跟我在一起，不是來受苦的。如果因為跟我在一起，你比以前過得還要更糟的話，為什麼不選擇自己一個人過呢？”靳澤是理解這個道理。

宋晚星點頭，“現在很多人就覺得，如果戀愛結婚沒有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比以前更好，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呢。”

隨後，宋晚星又說：“怪不得他們都說好男人都不會在市面上流通，因為好男人已經結婚，已經是别人的男朋友了。如果不是自己眼瞎，根本不會把好男人放走的。”

靳澤並不覺得自己是多好的男人，可能就是覺得，宋晚星跟自己在一起，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但凡讓自己女人受委屈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靳嵐去做手術這天，是宋晚星跟靳澤陪同的。

在私人醫院，安排了醫院最有經驗的醫生來給靳嵐做手術。

換好做手術的專用衣服，靳嵐的手，有些不受控製地捏著宋晚星的手。

因為在這裡，男性是不被允許進來的，隻有宋晚星可以陪同。

宋晚星發現靳嵐的手有些涼，估計是緊張的。

宋晚星反握住靳嵐的手，輕聲安撫：“嵐姐，你要是現在有點緊張的話，我們再緩緩，等你想好了，我們再過去。”

靳嵐搖搖頭，“算了，遲早都是要做的。”

何況吃了藥，肚子裡的胎兒應該已經沒有了胎心，手術是怎麼都要做的。

宋晚星點點頭，“那我在外面等你，很快的。”

靳嵐應了一聲，然後在護士叫到她的名字之後，就跟著護士到手術室裡面去了。

在護士的指引下，靳嵐躺在了手術檯上。

有醫生進來，問了靳嵐的姓名和年紀，確認是靳嵐之後，就說：“那我們馬上打麻藥了，手術很快，你不用太緊張。但術後會有點疼，都是正常的。”

靳嵐：“嗯……”

靳嵐到底是有些心不在焉地躺在手術檯上。

過了片刻，又問：“醫生，這個時候做手術，胎兒……會疼嗎？”

“不會，因為你提前已經吃過藥，現在胎兒已經停了胎心。手術過程中，它不會有什麼感覺。有感覺的，是你。”

會痛的，是靳嵐。

醫生當然也沒有說什麼既然對拿掉孩子這麼有負罪感，當初為什麼就不能小心一點。

所有的意外懷孕，都是當初抱著僥倖心理。

不過醫生沒說。

隻說：“要打麻藥了。”

“嗯。”

彼時的靳嵐躺在手術檯上，天花板上是刺眼的燈光，慘白的燈光將臉色映照得更加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