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羽瞧她一眼,拿了乾爽的衣服往淨室去了。
沒一會兒,丁儉送了熱水進來。
秋慧嫻已經更衣就寢,自然是避在內室。
她聽到水聲嘩啦,知道那是把熱水灌進了浴桶裡。
片刻後丁儉便帶人離開了,出去之前朝著內室無聲地行了個禮。
他們還是周全,有禮。
謝長羽也平靜如同曾經。
可是也有些……乾巴巴的。
秋慧嫻咬了咬唇,片刻後拿了一條長帕和髮帶,走到淨室門前,將門拉開:“夫君,我……我來、幫你擦擦背。”
她原本是下意識地要說來服侍他的。
隻是話到嘴邊不知怎麼,說不出口,便換了“擦背”。
謝長羽背靠著浴桶邊緣仰起頭,可有可無地應了一聲。
秋慧嫻邁步進去,浸濕了帕子,目不斜視,輕柔地用溫熱的帕子擦拭男人搭在桶邊的手臂、肩膀。
看他沒有抗拒之意,也閉著眼睛,如此壓迫驟減,秋慧嫻又認真地幫他擦了擦臉。
她這是第一次服侍丈夫沐浴。
母親故去前她還不到出嫁的時候,沒人教她如何服侍沐浴,隻是憑著自己以為的方法去照看。
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個男人現在是冷靜又淡漠,如何都好。
便和剛成婚那時候一模一樣了。
洗浴的過程並不長,謝長羽一向沒有享受泡澡的興致。
洗去渾身冷意,他便收回手臂睜開眼,朝秋慧嫻看了一眼。
秋慧嫻知道他那是什麼意思。
她把謝長羽要換的衣裳拿過來擺好,又拿了一條很大的毛巾來搭在架子上,然後低頭面對著牆壁。
謝長羽有些意外。
她竟然不出去?
沉默地看了她那纖秀的背影兩眼,謝長羽收回視線,“嘩啦”一聲出了水,將毛巾扯來擦拭身上的水珠。
秋慧嫻眼角餘光一晃,他的影子落在了地上。
秋慧嫻連忙收回了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
片刻後,窸窣之聲響起又停下,秋慧嫻眼角掃了那影子一眼,看他穿了中衣,這便轉過身,走到謝長羽面前去,幫他整理衣裳和繫帶。
她接手的時候,謝長羽默默地將手放下。
秋慧嫻整理衣襟時瞧見他胸前那被白虎抓出的傷痕,便忍不住將指尖落在上頭,輕輕撫觸,“這傷還和上次一樣……”
謝長羽淡淡道:“嗯。”
秋慧嫻捲起他的袖子,檢視手臂上的。
那裡的傷早已經結痂,皮痂脫落,很是醜陋。
秋慧嫻摸了摸,稍稍踮腳又去檢視謝長羽脖子和下頜處那兩道傷痕,毫無意外都留下了痕跡。
她指尖撫觸,不覺皺起眉頭,“這疤痕要一直這樣嗎?”
她靠的太近了。
隻要謝長羽抬起手臂,就能把她圈進懷中來。
那遊移地手指,溫柔的聲音,如蘭的氣息一點一點挑戰著謝長羽的自製力。
隻是念及她的公事公辦,謝長羽一下子興致大減。
這應該也是另一種公事公辦了。
謝長羽側過身子,避開她的碰觸,“沒事。”
秋慧嫻一下子定在原地,渾身發冷。
不讓碰了。
這樣的躲避對秋慧嫻來說很嚴重很嚴重,這已經不是簡簡單單用生氣兩個字就能解釋的。
她逐漸變得緊促不穩的呼吸聲實在是太過明顯。
謝長羽便回頭看過去。
她定定地看著他,眼底似有幾分水汽在閃爍,又在她飛快眨眼之後消失的乾乾淨淨:“夫君要不要吃點什麼東西?”
“……”
謝長羽看她這般模樣,便想以淡漠的姿態迴應。
相敬如賓是她自己一定要堅持的。
隻是先前她眼底的點滴水汽,又讓他心頭緊縮,呼吸不暢。
半晌,他歎了口氣走近秋慧嫻面前,“叫我留下就是為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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