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路不太好走,而且很窄,所以沈灼開的很慢。
周圍沒有路燈,全靠車燈照亮。
阮梨清窩在車座裡顛簸著,直到出了那片區域,上了高速,她才瞥著外面問沈灼:“讓你過來你就真的過來,萬一有危險呢?”
此時已經淩晨,高速公路上都沒什麼人,沈灼沉默片刻才說:“你在這,我不可能不過來。”
一直到回到沈灼家裡,阮梨清都沒有再說話。
這場突如其來的綁架事件幾乎持續到了半夜,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
阮梨清緩了一路,身上已經沒有那麼軟。
她自己跟著沈灼上了樓,然後一言不發進了衛生間洗漱。
身上沾惹著的那些泥土和臟汙,膈的她難受。
沈靜恒捱打的那些畫面,不停的在腦海裡重複著,清晰又深刻。
阮梨清感覺到一股難以抑製的窒息感,她撐在洗漱台旁邊大口的呼吸著,直到手掌心的刺痛傳來,那才慢慢喚回她的理智。
是那會在地上摩擦出來的傷口,掌心、手腕各有一大片。
其中還有不少沙粒和石子摩擦在皮肉之間。
剛剛洗澡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卻感覺皮膚一陣一陣的抽痛。
阮梨清忍不住皺緊了眉。
衛生間的門被擰開,沈灼站在門口,一眼就看見了她手上的傷。
他黝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著她的掌心,阮梨清被他看的忍不住想要攥緊掌心。
然而卻聽到沈灼沒什麼語氣的說道:“洗漱好了就出來,餛飩要涼了。”
阮梨清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去買的餛飩,她出去的時候,溫度剛好。
沈灼去接了杯溫水過來放在桌上,嗓音淡淡:“吃完再包紮。”
阮梨清拿著勺子的手頓了下,然後她吸了口氣,緩聲道:“你剛剛去買的餛飩?”
蟹黃餡的,她聞得出來。
阮梨清嗯了聲,“運氣不錯,24小時營業的。”
“你吃了嗎?”阮梨清又問,“你直接就來找我了?”
“吃不下。”沈灼也沒瞞著她,他從茶幾上撿起一個煙盒,說道:“你先吃,我去抽根菸,等一會過來給你包紮。”
他說完。抬腿就要往陽台去。
卻在要跨出去的一瞬間,聽見阮梨清叫住他,“沈灼。”
他停下腳步看過去。
阮梨清一隻手拿著勺子,低眉看著餛飩,嗓音發啞:“謝謝。”
沈灼按在陽台推拉門上的手緊了下,他將視線又放在阮梨清的背影上,片刻後,眼睫垂下,喉結上下滾動著:“沒事就好。”
“其實我很怕,我在想你會不會來。”他話音落下,阮梨清就接著說:“我以為你不會來。”
沈灼看著她:“抱歉,讓你害怕……”
他的話被打斷,阮梨清突然轉過身來,坦然的看著他,“沈灼,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很開心,但是也很害怕。”
阮梨清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多大情緒,隻是那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晰的倒映著沈灼的身影。
劫後餘生的後怕感慢慢襲上來,阮梨清用手腕遮住自己的眼睛。
而下一秒,她的手被溫熱手掌包裹住。
沈灼輕柔的將她的手腕拿下,然後將阮梨清的腦袋按進自己懷裡。
他單手在阮梨清的脖子上慢慢撫摸著,似是在安慰一隻受驚的小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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