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在床上躺了會,起來在床頭櫃裡找到一本她之前沒來得及帶走的經濟學相關方面的書。
沈灼。
沈教授。
阮梨清突然覺得好像都有點想不起來,當初沈灼在南大裡做老師的模樣了。
她這邊碾轉反側,不知道的是,一牆之隔的沈灼,也沒睡意。
他手裡拿著一張照片,思緒有些飄遠。
那是他二十歲的時候,因為車禍的原因,所以眼睛上纏繞著一圈紗布。
那個時候的他,好像全世界都因為這一條紗布,而被封鎖了起來。
他聽不見别人的聲音,看不見那些人的臉龐。
隻有透過紗布照射進來微弱的光,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沒有瞎。
沈灼已經很多年沒想起過這樣的自己了,直到那天,在阮梨清放在床頭的書裡,不小心翻落了這張照片。
這兩套房子,在阮梨清離開南城沒多久後他就買了下來。
本身也是熟人,所以手續辦理的很快。
他很少過來,隻有那次瘸著腿從洱城回來,才過來了趟。
手裡的照片像是有些燙手,沈灼垂目看了會,隻覺得指尖都滾燙了起來。
他緩了一會,才將照片放了回去。
阮梨清根本沒發現自己書裡的照片沒了。
說實話,她自己都忘記了還有那張照片。
這本書也不過是她閒來無聊的時候才翻看一下的而已。
所以她那張曾經一時衝動拍下來的照片,如今落到了哪裡去,她也不是很關心。
大概睡不著,所以腦子裡呼呼亂亂的有很多東西。
她甚至想了下蘇煙。
總覺得蘇煙回南城,肯定和池景雲少不了關係。
阮梨清雖然不太喜歡看八卦,但如果是蘇煙的八卦,那倒也可以關心一下。
而她不知道的是,蘇煙昨天才剛回了春風巷,池景雲今天就摸了過去。
彼時蘇煙正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無聊的吹風,這屋子裡早就什麼東西都沒有了,她又懶得弄,隻能坐在院子裡看看天空發呆。
池景雲來的時候,她也沒多大意外,掀了掀眼皮問:“怎麼才來?”
有些嬌嗔,聽著像在撒嬌。
池景雲面色平靜。“回來都不告訴我一聲?”
“不告訴你,你不還是聞著氣味來了?”蘇煙媚眼如絲,瞥他一眼,嗤笑道:“狗鼻子。”
池景雲眉心微皺,“我不喜歡這個比喻。”
“我沒文化,隻有這個比喻。”蘇煙將腦袋歪在鞦韆繩上,看著池景雲眨眨眼:“真是為難你了,又來這麼個不入流的地方找我。”
春風巷不入流,這是池景雲曾經說過的。
南城最大的城中村,又臟又亂,確實入不得他的眼。
池景雲也沒反駁她,反而說:“跟我去酒店。”
蘇煙沒動,“不去。”
池景雲靜靜的看著她:“給我一個理由。”
“我又不是為了你才回來的。”蘇煙從鞦韆上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想從包裡再摸根菸出來,卻發現都抽完了,還沒來得及去買。
她頓了下,突然有些煩躁的看向池景雲,“你要想發瘋,你去找傅月夏行不行?”
池景雲一直看著她,直到聽見這話,才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襯衫衣領,隨即眸光稍冷,嗤了聲說道:“蘇煙,你又犯病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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