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說涵兒剛從你腹中剖出來時，任他如何拍打都不哭，還反常的立刻就睜開眼睛四下看，最後看到了手術檯上昏迷中的你，才哇哇大哭起來的，不過他當時也並未過多在意，直到之後他撞見了數次涵兒哭著醒來，看了你一眼就安然睡去，才禁不住生出了那諸多的猜測來。”

“……”

沐唯直聽得下意識捂上了心口，因為她剛剛也生出了一種揣測，心跳抑製不住的加快了許多。

且因為那個揣測不僅匪夷所思，還讓她激動得頭皮發麻，她在捂住心口的同時，雙唇反覆翕動了數次，也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字來。

鳳衍卻似與她心意相通了一般，猜到了她所想，而後斂眉沉聲說道：“如果事實並非是師父揣測的那兩種可能，那麼就隻餘下一種可能了，如今的涵兒，就是從前你所熟知的那個涵兒，隻不過現在她的身體還是嬰孩，口不能言也無法行走，太長時間沒有看到你，生出不安時，就隻能通過哭喊來達到目的。”

“這、這種可能性大嗎？”沐唯問的結結巴巴的，眼眶也已經紅成了一片。

“不好說，需等涵兒再大些才能夠確定。”

“那……”

沐唯差點就脫口說出她以後要寸步不離的待在涵兒身邊，可話沒說出口，她就想到了那般做不妥。

因為那樣會讓涵兒對她生出極大的依賴性。

畢竟從前的涵兒也左不過就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四五歲小姑娘，還自出生就隨她一起被關在那地牢裡，比起尋常四五歲的孩子，涵兒要更加的稚嫩不知事。

一旦養成了不好的習慣，就不好更改了。

因此，她在暗自糾結了一番後，咬咬牙，狠下心站起身道：“我現在就讓花楹去把我們的被褥改小。”

鳳衍“嗯”了一聲，沒有隨她一起去。

隨後沐風壓著聲音開了口，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問他，“如果涵兒真如妹妹一般回來了，那她會不會連死前的遭遇也記得？就我所知，妹妹回來之初時常夢魘，直到再次懷上了涵兒，一切逐漸往好的方向發展，她才徹底擺脫夢魘，而涵兒年紀那般小，她怕是輕易擺脫不了啊！萬一她所經曆過的那些遭遇，變成了她一生都忘不掉的陰影可如何是好……”

話末，沐風是心疼得眉頭打結。

不止心疼小小的涵兒，也心疼沐唯將要承受的壓力。

畢竟涵兒心裡若真留下了永遠都揮之不去的陰影，她肯定是會萬分自責的！

鳳衍仿若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斂著眉始終沒有言語。

在涵兒長到足夠讓他們確認清楚情況的年紀之前，多思無益。

且他相信唯兒口中那個從前乖巧懂事的涵兒，即便心裡存了陰影，也能在他們的幫助下徹底從中走出來的。

此時另一邊文藝的房間裡，囑咐完花楹去改小被褥的沐唯屏退了文藝，獨自守在涵兒搖籃邊上，抓著涵兒小小的手，有千言萬語想問，卻又一個字都沒有問出來。

因為别說是現在這麼點兒大的涵兒了，換做從前的涵兒，也未必能夠理解何為重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