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騅胸有成竹,花容卻還是有些擔憂:“陛下金口玉言,怎會說改就改,你確定沒事嗎?”
“阿寧在擔心我?”
江雲騅反問,唇角帶了笑。
花容頓時板起臉:“我不是擔心你,隻是不想讓壞人的詭計得逞,你不說清楚那畫中人是誰,我以後絕不會再與你來往!”
花容語氣堅決,模樣和上一世的她重疊,江雲騅胸口一刺,撚了撚指尖說:“我沒有騙你,那畫中人就是你,不過不是這一世的你,而是我夢中的你
“什麼夢?”
花容追問,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夢讓他記憶如此深刻,竟連她穿什麼還有周遭的環境都能畫下來。
江雲騅有些不敢和她對視,偏頭看向遠處的天空,輕飄飄的說:“在那個夢裡,你沒有去衛家,而是一直在忠勇伯府做丫鬟,後來我中藥強迫了你,又受人矇蔽,害你受了很多委屈,甚至險些置你於死地,你失蹤了三年,等我把你找回來時,你已經不願意再與我有任何糾葛了
加上重活一世,江雲騅活了已經近百年,和花容相處的記憶在這百年間其實隻占據很少的一部分,但他一日都不曾忘記過。
那些錯過的遺憾和追悔莫及,日日夜夜都在折磨著他,哪怕重活一世,哪怕花容現在就在他眼前,每每想起,也還是會心痛不已。
江雲騅說的頗為含糊,但他的眼神那樣哀傷,花容雖然覺得離奇,卻也沒有懷疑這些話的真實性。
她努力消化江雲騅說的這番話,最後得出結論:“所以你是因為在夢裡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拚了命的想要補償我?”
“不是補償,”江雲騅搖頭,還是看著花容的眼睛說,“是我妄想要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哪怕重活了二十餘年,他也還是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他怕所有的籌謀都是徒勞,他怕不知道哪天睜開眼,一切都煙消雲散,他沒有重生,而是早就變成一具白骨,這些都隻是他死後執念所化的幻想罷了。
江雲騅眸底的執念如墨,比他展現出來的深情更加讓花容難以招架,她有些想逃,但很快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她想要知道的真相,便又強撐著面對。
“你也說了,那隻是個夢,我早就改了姓名,我不是你夢裡那個身份卑微的丫鬟,而是被衛家精心嬌養著長大的衛家小姐衛寧,你沒有對不起我,也不必把夢裡發生的一切加諸在我身上
花容不想瞭解更多江雲騅口中的那場夢。
她很清楚她是誰。
她要的喜歡是因為她這個人產生的喜歡,不是因為愧疚虧欠,更不能是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不管那夢裡發生過什麼,她沒有經曆過,那都不是她。
江雲騅若非要執著於夢境,那隻能說明他喜歡的是夢中那個人,而不是衛寧。
花容眸子清亮,鎮定且果決的把現在的自己和江雲騅記憶中的花容區分開來。
一股陌生的割裂感襲向江雲騅。
他費儘心思改變了花容這一世的命運,現在,她要他徹底割捨掉上一世的一切,包括上一世的她。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