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江雲騅因發高熱暈倒被曹洪叫人從城樓上抬了下來。
隨風第一時間來叫軍醫,花容也被吵醒,身旁的綠嬈已飛快的穿好衣服爬了起來:“姐姐身子不適,我跟著去就行了,姐姐繼續休息吧。”
她想進忠勇伯府,這正是她表現的機會,花容應了聲“好”又合上眼睛繼續睡覺。
隨風看到跟在軍醫身邊的是綠嬈,忍不住皺眉:“怎麼是你?”
綠嬈裝作不知,茫然的問:“我不能來嗎,三少爺難道指定了人來照顧?”
江雲騅連包紮都沒有叫花容,自然不可能指定花容來照顧。
隨風噎住,也沒有糾結這個事,先帶軍醫去給江雲騅診治。
江雲騅胸口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胳膊又受了傷,這幾日一直在城樓上守著沒有好好休息,這一發熱有些棘手。
江雲飛並不知道江雲騅身上還帶著傷,等軍醫帶著綠嬈去熬藥才問隨風:“阿騅胸口的傷是如何來的?”
隨風把花容中蠱被控製的事簡單說了一下,,悶聲說:“少爺怕二少爺不相信郡主,不讓屬下說出去。”
江雲飛是瞭解自家二弟的性子的,他平日總是帶著笑,看似好說話,實則護短的很,要是讓他知道花容差點刺死自己弟弟,還真不知道會乾出什麼事來。
江雲飛沒有對這件事發表意見,橫了隨風一眼:“他受傷的事可以不宣揚出去,但也不該讓他帶著傷趕路。”
若是知道江雲騅傷的這麼重,江雲飛這幾天根本不可能安心養傷。
“屬下知錯,”隨風低頭認錯,想了想還是鼓足勇氣說,“其實身上的傷都好養,心裡的傷才是最難的,郡主刺傷少爺後,不僅一句道歉都沒有,對少爺的態度還越發冷淡了,屬下時常看到少爺偷偷望著郡主發呆,大少爺對郡主有救命之恩,能不能讓郡主對少爺態度好點兒?”
說這話時,隨風眼底充滿希冀。
江雲飛看出他的意圖,冷聲說:“救郡主是我的職責所在,並不是用來要求郡主的籌碼,況且男女有别,我與郡主非親非故,與她說這些像什麼話?”
隨風沒想到大少爺會拒絕得這樣乾脆堅定,愣了一下,又聽到大少爺說:“阿騅對不起郡主在先,郡主這樣對他並沒有錯,他若真心想挽回這段關係,就該接受這一切,好好彌補,你雖是阿騅的貼身隨從,卻也該明白是非曲直,不能盲目護主。”
說到最後,江雲飛的語氣帶了責備和威壓。
隨風心頭一顫,跪下說:“大少爺說的是,屬下知錯!”
江雲飛垂眸看著隨風,面上覆著寒霜,肅然道:“你是阿騅的人,我無權罰你,等阿騅醒來後,你自行向他坦白自己都說了什麼。”
這比懲罰隨風還要難受。
隨風心底發沉,還是應聲:“是!”
江雲飛走出去後,踱步上了城樓。
暴雨過後,血腥味散去,空氣都是泥土和青草的味道,清冷的月光又傾灑而下,帶來寧靜祥和。
江雲飛摸了摸腕上的牙印,眸底一片平靜。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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