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說了要大興科舉,特意命太學院編撰各種書籍,教化蠻夷,他卻慫恿鬆兒在課堂上與我作對,還說書生文弱,無力抗敵,不堪大用,這不是質疑陛下的決定嗎?”
文武相輕,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很多武將都說過這樣的話,算不得大逆不道,但到了葉謹之嘴裡,就成了對新帝不忠不敬。
江雲嵐和身邊的丫鬟都被唬住,瞪大眼睛看著江雲飛,好像他真的犯了大罪。
“這些話的確是我說的,”江雲飛並不否認,鎮定地看向江臨鬆問,“你為何要對你的先生說這樣的話?”
江臨鬆不想被葉謹之打壓,經常逃課出去玩,柳如雪和殷氏都覺得他頑劣難訓,就算他說出真相也覺得都是他的錯。
但今天他不是一個人在對抗。
師父說過會保護他的。
江臨鬆握了握拳,鼓足勇氣說:“我偷偷做了把木劍被姑父發現,姑父當眾折了我的木劍,還說習武之人皆粗魯不堪,隻會欺淩弱小、草菅人命,為了反駁姑父,我就說了師父教給我的話
葉謹之經常用這種話打壓江臨鬆,他不以為然,淡淡的說:“鬆兒在學堂經常與人打架,我怕他拿著木劍傷人才會當眾折斷,那一番話也是為了警示他,讓他不要隨便動用武力傷人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葉大人在恐嚇警示之前,可曾與江小少爺講明道理?可曾瞭解過江小少爺為何與人打架?”
“這些事學院巡監自然會管理,道理我早就與他說過了,但他屢次不改,實在是……”
葉謹之說著歎了口氣,好像因為江臨鬆這個學生頭痛不已。
江雲飛打斷葉謹之,嚴謹的問:“不知太學院哪位巡監告訴葉大人,是江小少爺在學院惹是生非、橫行霸道?江小少爺如果真的劣跡斑斑,葉大人為何不早點告訴伯爺和世子?”
葉謹之不僅是江臨鬆的老師,更是他的姑父,他就算沒有時間,也可以讓江雲嵐轉告,外人管不了江臨鬆,忠勇伯難道還管不了?
江雲揚回過味兒來,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說:“能進太學院唸書的,個個都是金貴的主,要是當真受了欺負,怎麼這麼多年,也不見有人來府裡討說法?”
江瑤安在郴州跟人打架都有人上門鬨事呢,更何況是瀚京?
葉謹之噎了一下,江雲嵐連忙說:“鬆兒的事夫君與我說過,我也幫三嫂想過法子,隻是沒想到鬆兒如此叛逆不服管教,三哥又不上心
江雲嵐狀似隨口一提,把矛盾指向江雲騅。
江雲飛看了江雲嵐一眼,冷聲說:“世子在大理寺是為國事操勞,葉夫人是怪陛下太倚重世子,讓他無暇教導自己的兒子?”
葉謹之能用陛下堵江臨鬆的口,江雲飛也能用陛下給江雲嵐扣罪名。
江雲嵐眼皮一跳,連忙改口:“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雲飛沒有理她,複又看向葉謹之:“太學院巡監負有督學、監理之責,院中學子若發生衝突,當查明緣由,公正處置,再張貼告示通報全院,這些告示會一直存於檔案之中,孰是孰非,取來檔案文書一看便知
這話一出,葉謹之臉色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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