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我已經想過了,做事情總要付出代價,隻要能變成一株大樹,風言風語吹不死人。至於以後,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安江輕笑著擺擺手,然後自嘲道:“而且,我仔細想過,這件事對我也未必就是壞事,他們想要讓我腦袋上背一個酷吏的名頭,那我就做一個酷吏好了!這時代,和光同塵的人太多,需要有個酷吏!”
柳生智放下心來,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你看得開就好。”
他知道,安江這話不止是在自我調侃,而是確實經曆過深思熟慮。
安江現在的名頭太盛了,而且步子邁地也太快了,接下來,必定還要再有重用,這個時候,身上揹負一點兒惡名,也未必就是一件壞事,有時候在官場上,自汙也是一種手段。
更不必說,這些事情隻是謠言而已,真相證據確鑿,大家隻敢在私底下議論議論,誰要是真拿這件事來攻訐安江,反倒會顯得那些攻訐者沒有辨别是非真相的能力。
所以,這件事看起來很嚴重,其實情況是沒有那麼嚴重的。
而且,酷吏這個名頭真的是一件壞事嗎?過去的時代或許是,但現在,未必就是,而且,無論是任何時代,都是需要樹立起一名酷吏,嘉靖皇帝整日在宮中煉丹,被宮女逼迫的都要群起將他殺掉,可是,還不是扶起了海瑞這個酷吏!
不僅如此,就柳生智所感,安江不是别人,省紀委第四紀檢監察室隻是他的一個跳板而已,從這裡走出去之後,安江必定是要執政一方的,而且,有很大的概率是一.把手、二把手之間輪換交替著來。
有這樣一個名頭,未必就是壞事,至少,威勢十足,人未至,名先到,宵小爾曹不敢造次。
“好了,不說我的事了,這次過來,主要還是為了你的事情。老柳,接下來你什麼計劃,要不要去文聯寫寫書,跟那些酸文人互相吹捧,順便陪著老嫂子頤享天年?”而在這時,安江話鋒一轉,向柳生智笑問道。
“再想想,我再想想。”柳生智聽到這話,有些遲疑起來。
之前的時候,他想著乾完這次的事情,就去省文聯待著,退下來,頤養天年。
但真躺在病床上,就這麼空了下來,他覺得渾身上下跟長了毛刺一樣難受。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去了省文聯,每日裡就是開開會、喝喝茶、跟那些酸文人們互相吹捧,他得難受成什麼樣子。
“你剛剛說啥來著?老嫂子?你小子真是亂來,亂給自己抬輩,你能叫嫂子嗎?那是你嬸子!”緊跟著,柳生智忽然品味過來了些什麼,眼珠子一瞪,望著安江,道:“我警告你啊,差著輩呢,老實點兒,叫柳叔!”
安江咧著嘴笑了笑,然後站起身,向著柳生智鄭重其事的鞠了一躬,心悅誠服道:“柳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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