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那時候工作很忙,動不動就出差幾天。
現在看,真是出差嗎?
還有一次,秦曉星跟她說,在一家商場裡看到一個和秦宇很像的人,和一個女人手挽著手,有說有笑,但是秦曉星想了半天,也不敢上前去認,她當時還罵秦曉星,說秦曉星亂編排。
也許,秦曉星沒看錯呢?
“人啊,都有花花腸子,多或者少罷了……”
“林鵬飛和肖鳴是什麼好東西嗎?以前哪回回來,不是眼睛跟被釘子楔在了你身上一樣?”
“而且,你曉月姐和曉星姐跟著他們這麼些年,他們倆給她們什麼了,天天跟防賊一樣防著他們?倆人離了婚,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還得回家裡住著!你呢?奔馳開著,省電視台的主持人當著,走到哪裡,别人都要高看你一眼!”
“盼兒,多的話媽也不說了,隻是,做人要惜福,這世上的事兒啊,有得必有失。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暗中標好了價格。”
高玉蘭想到當年和那些妖精們鬥法的日子,再想著跟著秦宇那些年見的那些怪形狀,自嘲的笑了笑,難得的說出一句有哲理的話後,看著秦盼兒的眼睛,緩緩道:
“咱們家現在是過得好,是被人看著眼饞,可越是這樣,咱們也越是得明白,這些都是安江給的。人家給的東西,能給,自然也能拿回去!你不想要,自然有一千個一萬個小妖精上趕著去要,甚至,就算你想要,她們也想要去搶,去分一杯羹!”
“你姐姐就算是有一千個不好,一萬個不好,可好在一點兒,她是你親姐姐,打斷骨頭都連著筋,都姓秦,是咱們一家人!”
“所以,她會覺得對你心存愧疚,不會去搶你有的東西,不會跟你爭的頭破血流,毀了安江的大好前程,毀了咱們這個家現在有的這一切,就這一點兒,便好過那些外面的妖精們無數倍!”
“再說的難聽點兒,這一切,也是咱們家自己造的孽!”
“你不會忘了當初你是怎麼對安江的吧,他可是在地板上睡了那麼多年!我們幾個,也是瞎了狗眼,沒看出他是個人物,說了那麼多難聽話,做了那麼多難看的事,他就算是胸襟再寬廣,現在走起來了,能沒點報複的心思嗎?”
“有些事,其實就是贖罪,是為了讓他少記點咱們的仇,多記點咱們的好罷了!”
“盼兒,媽的話說完了,你一個人靜靜,好好的想一想吧。”
高玉蘭掰開了,揉碎了,把該說不該說的,全部說完後,便轉身向門外走去。
秦盼兒怔怔看著高玉蘭的背影,良久良久,回不過神來。
高玉蘭的話,顛覆了她的世界。
秦宇原本高大的身影,瞬間坍塌。
可是,這些話,卻也讓她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字來。
尤其是【安江在報複】和【秦曉星好在是她親姐姐】這一點兒上。
她捫心自問,她如果是安江,隻怕還要做得更過分一些。
安江能容著她,念著她的一點點好,既往不咎,讓她有了現在的位置,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
她也捫心自問,若非秦曉星是姐妹,心存愧疚,在她發話換車,在她話裡帶刺時,隻怕必定要去找安江一哭二鬨三上吊,要攪個家宅不寧,讓她丟儘面子和裡子了!
給她用車,給她賠笑臉,做夢去吧!
秦盼兒歎息一聲,沉默一下,拿出手機,找出秦曉星的號碼,盯著看了半晌,發過去一條訊息——【以後我在家的時候,安江是我的。】
至於她不在家時,安江是誰的,她不想看,也不想去想。
她不想失去如今所擁有的這一切!
虛榮!貪婪!
人性的原罪!
……
縣委黨校門口。
吳冕攙扶著醉醺醺的安江,已是趕到了縣委黨校門口。
兩人趕到時,正是縣委黨校下班的時候,常務副校長李三保正在一群人的眾星拱月下,有說有笑的往外走。
一看到安江,再聞到那股子濃烈的酒氣,李三保便眼睛一亮。
這段時間,梁路風頭正盛,而且鄒明義似乎也格外重視梁路,天元縣和西江高新技術開發區開發區的風向大變,他正想著怎麼在換屆前活動活動,看能不能混個二級調研員,離開縣委黨校這個冷清衙門。
隻可惜,鄒明義的門檻太高,他夠不上,再加上過去他為了討好鄭開澤,故意對鄒明義陽奉陰違,有些齟齬;所以,便在思忖著怎麼從梁路那邊下手,搭上這班車,但梁路那門庭若市,他約了好幾次,都沒見著面。
現如今,安江到了縣委黨校,可不就是個送上門來的投名狀嗎?!
當即,李三保臉上立刻罩上一層霜色,撇開身後眾人,冷冷嗬斥道:
“安江同誌,鄒書記讓你過來充電學習,是是對年輕乾部的關懷和重視!你怎麼到現在才到?還帶著這一身酒氣!你這個樣子,對得起鄒書記對你的關心和愛護嗎?對得起梁路同誌替你在開發區辛苦奔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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