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夥計,我們的時日無多了,按理來說,不該做這種退而不休的事情,可是,看到這種著實是喜歡的小傢夥,實在是忍不住不幫把手。隻希望,這個國家以後在他們的手裡,能夠變得越來越好,我們沒做成的事情,他們都能一件一件的做成古月明見狀,也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而是輕笑著感慨道。
話說出口時,他的眼眸中滿是追憶和感慨。
當年,他也想把乾部考覈條例落到實處,尤其是讓其中的開除製度成為懸在乾部頭上的一柄利刃,隻是,那個時候,他無暇也無力做這件事,時機也不成熟。
他等了許多年,希望有人能夠做成他未竟的使命。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始終沒等到那個人的出現。
他有些失望,可是,他也能夠理解。
畢竟,做這件事,是件得罪人,而且是得罪身邊同誌,甚至是往自己身上捅刀子的事情,在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會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還得罪人的事情呢?
而且,他自己猶豫再三,都沒有拿定主意去做這件事,又怎麼好去苛責别人沒有做這件事呢?
做人,還是要將心比心的。
隻是,隨著身體日複一日的衰老,他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是一件遺憾。
可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安江竟然跳出來做了這件事。
而且,態度之堅定,更是分外出乎他的意料。
這情況,他從古雲山口中得悉情況後,當真是又驚又喜又怒又憂。
驚的是,安江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喜的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許,真能走出一條從基層再到上層,逐步推進之路,俗話說得好,隻有常變才能長新,才能一直保持著活力和生機,也才能夠在變革中不斷向前,而不會原地踏步,甚至到那種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的地步。
怒的是,市裡、省裡給了安江那麼大的壓力和阻力,尤其是青州市的市委書記還是賀家的乾將,卻也是推三阻四,可見連賀家都不支援安江,如此情勢之下,可想而知,安江想要將此事推行下去,會有多難。
憂的是,如此艱難,安江會不會因為壓力太大,導致此事來個虎頭蛇尾,慘淡收場,那麼以後隻怕真沒人再願意去推進這件事了!
也正是因此,他才會在聯絡了齊魯省省委書記萬家和之後,又讓秘書驅車帶他來賀家一遭,一來是看看這位老搭檔老夥計的身體,敘敘舊;二來,便是勸一勸這位老搭檔,讓賀家向安江施以援手,不要非但不幫忙,反而拖安江的後腿。
“老夥計,謝謝你,受教了!”賀老爺子聽著這一聲一句,沉默良久後,艱難起身,向著古月明微笑道:“如果不忙的話,可否與我一道,來個故地重遊,去給我那個膽大包天的外孫,再借一顆膽!”
“不敢請爾耳,固所願也古月明聞聲,微笑著拿起身邊的柺杖,拄著站起身來。
“你啊……這頭猛虎,還是沒改脾性……”
賀老爺子聽到這話,不由得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古月明聞言,嘴角笑容浮現,眼眸中滿是追憶緬懷之色,彷彿又回到了年輕之時,那時候的他,也是意氣風發,膽大包天。
一身風衣。
一副墨鏡。
氣吞萬裡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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