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言從沒想過庶妹會如何惡毒，他吞了口唾沫，看著身邊少女平靜的神色：“姣姣，你、你沒事吧？”

紀姣姣拍拍手：“好的很，就是……有點餓了。”

紀明言：？出府前老爹不是剛準備了一桌飯菜嘛。

等著侯府家奴來拖屍的時間，兩人坐上街邊小攤。

紀明言一言不發的盯著她，那眼神，有探究有獵奇，說不出的滋味兒。

“……看猴呢？”紀姣姣忍不住。

“看姣姣貌美如花。”

不是他要誇，自家妹妹膚如凝脂，唇若粉櫻，臉蛋跟個水蜜桃似的，就是——就是忒能吃了點。

紀姣姣“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紀明言憨憨笑起，這才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剛才看你跑進添香閣可把我嚇死了，那花樓外有不少雲麾衛，想必禦王殿下正在裡頭，幸好、幸好……你沒衝撞到他。”

“禦王？”

“那是當今聖上的皇弟，陛下倚重，一句話可抵言官千萬，總之……别惹他就對了。”紀明言撓頭，那般妖異清貴又陰晴不定的男人看一眼都覺得滲。

紀姣姣咬著包子：“什麼王爺不王爺的沒瞧見，倒是瞧見個命不久矣的。”

“你……你平時都這麼和人說話的？”

“恩。”既然付了卦錢，自然要實話實說。

“……姣姣，你以前被人追過八條街嗎？”紀明言儘量隱晦，妹妹說話直，被追著打的可能性很大。

紀姣姣點頭，當然，凡夫俗子們圍追堵截隻為求她一句金口玉言。

紀明言一聽就嗚嗚嗚大哭起來，可憐妹妹生性耿直，這十年來他們做哥哥的實在太失職，今天開始，一定要保護好妹妹！

紀姣姣一口一個肉包子，沒空搭理紀明言的撕心裂肺。

今夜花樓的瘴霧還縈繞在她心頭，邪修之人作惡，傷及的可不是一兩個人，而是成百上千。

“最近京城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她問。

“你從棺材裡蹦出來算不算？”

“……不算。”

“那就沒了，大家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安穩的很。”紀明言突然想到什麼，“不過姣姣啊，你到底是從哪裡學來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

“流落在外時學的皮毛，混口飯吃。”

紀明言更加心痛：“沒想到妹妹在外過的如此淒慘，放心，等你大哥二哥三哥回來，有咱們罩著，沒人可以欺負你！”

紀姣姣：？

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

很快，姑蘇回到了謝偃的溫池外。

沒有吩咐，他不敢推門進去。

“回主子，方才是武安侯府四公子來接的人。”

“紀明言？”

“是。”

男人撩了撩溫水：“那小子年紀輕輕吃喝玩樂一樣不落，算是京城有名的紈絝，怎麼，那小道姑莫非是他的童養媳？”

用清規少女來約束紈絝子弟，像是武安侯會做的安排。

姑蘇摸著剛包紮好的腦殼，嘀咕道：“屬下還是覺得那小姑娘不是個善茬。”剛才的開光嘴一定是湊巧。

“她是生了三頭六臂還是會吐三昧真火？”

姑蘇欲言又止：“不是啊主子，她剛剛在街邊，吃了八個肉包子，兩碗陽春麪，還有一個大肘子啊！”

天哪，太可怕了。

誰家正經姑娘這麼能吃？！

謝偃：……

難怪一腳踩塌了屋頂。

姑蘇加把勁道：“屬下還親眼看到她在巷子裡……跳大神。”

隔的遠看不太清，隻知道火光下的少女行為古怪，就跟……嗐，就跟村裡驅鬼似的！

瞧，小騙子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