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懷子居高臨下的嘲諷：“師父還不趕緊澄清，否則讓人誤會天師府和我這個怪物是一夥的，將來可就沒一點立足之地了。”

周遭質疑的抽氣聲，讓張聖行面露難以啟齒的愧態。

虛懷子痛快萬分。

“我是什麼修為什麼根骨，張聖行你一清二楚！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勝出齋醮會得到你的認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卻趕我出天師府，你才是瞎了眼的那個人！”

這世上，哪有靠循規蹈矩就能心想事成的？！

隻要達到目的，過程重要嗎？

黑霧中成千上萬的邪靈都在呼嘯附和。

“不過，也幸在你沒將我趕儘殺絕，否則又怎會輪到今日落魄。”

他嗤笑：“你聽聽，我的信徒既不比你少，也不比你弱，沒有邪魔歪道又怎給你逞強的機會？我讓你見識見識，誰才是應該站在齋醮大會頂峰的人！”

殺光這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他就是天下唯一的真神。

虛懷子奮力一震，強行抵擋的結界瞬間碎裂。

那瞬，紀姣姣箭步躍身，山鬼錢落地，驟然出現縛地符籙，代替結界阻擋了邪靈的攻擊。

“啊……師、師父！”突然，清亮驚駭的聲音傳來，是阿竺。

還沒等他衝上來，就被黑霧牢牢捲起。

虛懷子的兩張面具詭異地挪到他跟前。

“這就是你現在最得意的小徒弟，果真是個廢物，”他不屑，“我曾經也是師父的愛徒，算起來，你該叫我一聲師兄。”

阿竺看到張聖行皮肉爆裂，口吐鮮血，他急紅了眼，罵道：“是不是廢物不是由你說了算！你欺師滅祖，是你壞到了骨子裡，師父才不要你的！”

師父不要你了。

這幾個字觸痛了虛懷子的怨毒。

他勃然大怒將阿竺甩出去，隨後緊跟三道奪命鎖就要刺穿他的心肺！

紀姣姣忙著設陣來不及救人，張聖行突然張開手，像鴻鷗般飛掠出去，一把抱住阿竺。

血光濺在小道童驚恐的眼睛裡。

張聖行的身體被刺穿了三個窟窿，他代替阿竺承受了致命一擊。

連虛懷子都不敢置信。

有那麼一瞬，令他想起了曾經，卻更加洶湧的化成不甘。

“想一起死，就成全你們師徒！”數道紅符化成千萬飛羽刺去，要將受傷的兩人釘死在鴆閣上。

鐺！

五帝錢打落了羽矢。

桃木橫劍在手，紀姣姣袖中湧出無數金蛾，光影瞬間繚亂了所有人的眼，也儘數擋下紅符的攻擊。

“你不是喝了化符水？”

虛懷子詫異，縱然知道她修為高深，但方才還勉力幫忙設陣，難道憑那一時半會兒的打坐，就能像個沒事人一般跳出來做出頭鳥？

“喝了，又如何。你所謂的‘神’我已經見到了，嗬，不過爾爾！”

紀姣姣出手極快，桃木劍所過之處留下一道淡淡的金輝軌跡。

身法矯健，劍光如電，三招兩式竟將虛懷子逼退丈尺。

他豈能容下囂張！

虛懷子掌心邪印猛的擊在地下，隻聽遠遠傳來地崩山摧的響動。

“是法陣被破了……！”

“糟糕！玉京觀！”

玉京觀的陣法是太真元君設下的，如今她被虛懷子吞噬，破壞法陣簡直易如反掌。

沒了保護屏障，黑霧裹挾的千萬邪靈呼嘯著撲向大殿。

留在殿內的道人們也喝了化符水，恐怕無法抵擋惡靈的襲擊，而且……謝偃也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