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蹭蹭。
十來片八極蟬翼釘在他們腳邊。
這些都是從張聖行身上取出來的。
左翁動手的時候,還有人在林間用蟬翼封住了張聖行的奇經氣門,才被得了逞。
封蟬師兄妹看著蟬翼,置若罔聞。
林間有道風牆勢如破竹地襲來。
“傷了人還敢嚼舌根,真當我上清宮在玉京山沒有話事人了?!”
紀姣姣轉手桃木迎面橫擋,劍身白光似真氣似劍氣,雖被逼退半步卻無形化解了攻勢。
萬象傳音。
這是……太真元君來了!
上清宮的老太婆是出了名的護犢子,這次將大任交給座下的弟子也是對他們寄予厚望。
這日行千裡之術極度消耗修為符法,果然,一聽到法器被搶,徒弟還被人打了臉,來的比誰都快!
橫風捲過,黃影傾下。
來人身穿銀絲繡紋的天仙洞衣,頭戴金玉蓮花冠,身骨硬朗,自有一番莊嚴之態。
紀姣姣收劍:“原來有人打不過就搬救兵了。”
太真元君掃視眾人,不少道長都恭敬的垂首行禮。
這位前輩百歲有餘,一頭銀髮如玉掩不住精神矍鑠,出口擲地有聲:“好大的口氣,你就是搶了定水鏡的人?上清宮的弟子守護法器,無論做什麼都不算錯。”
“見死不救我也瞧多了,”紀姣姣昂首挺胸,“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搶的,我來擔責。”
太真元君微微挑眉,側過頭看了看身後的徒弟,似在斟酌雙方的話。
扶光連忙道:“師父,他們蠻不講理,闖進庭院就說要救個糟老頭子!水鏡一破便要三十年才可複原,您讓我們帶來是因為齋醮會有貴客要啟用,我們自然不敢輕易出借,師兄為了保護它已經儘力了。”
“救人便是救人,無關老人還是孩子。”太真元君抿唇。
“是。可……參加齋醮大會有那麼多人,如果誰都要借來一用,豈不是天下大亂?再說他們是幾個不諳世事的小輩,保不準背後有人是居心叵測,不可不防。”
曆年來想到盜取定水鏡的不在少數。
她不光替封蟬說好話,還要潑點水出去。
太真元君思慮二三,這才問:“救誰?”
紀姣姣朗聲:“張聖行。”
張爺爺雖然是個喜歡喝酒又不修邊幅的糟老頭子,但為人樂觀,天性不羈,為救人願拚死一顧。
“誰?”太真元君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茫然,但臉色卻變了三變。
“張聖行。”
“他人在哪兒?!”
突如其來的急躁,讓眾人面面相覷,莫非老太婆認得,而且……還有仇?!
完了。
完了完了。
這不撞到槍口了。
紀姣姣見她神色驚變,連忙攔住去路不肯讓。
“咳……”
身後傳來沙啞的咳嗽。
“我這把老頭骨在地淵呆了一夜,才剛緩過神,你就找來了,這日行千裡術精進的厲害,可還是叫個小輩化解了三招一式,你說……她是不是前途無量啊。”
張聖行睜開眼。
太真元君眸光嶄亮:“果真是你!”
張聖行有點無賴的笑了笑,抓著腰下的葫蘆一個個晃過來,終於找到有酒的那隻,咕咚咕咚往嘴裡灌。
紀姣姣連忙搶下:“張爺爺,您剛調息醒來,别亂喝酒!”
“師父,就是這個老頭子,”扶光跟上一嘴,“一定是他慫恿搶的定水鏡。”
“跪下!”
太真元君的眸色陡然肅嚴。
“師父……”
“逆徒!我讓你們跪下!”
林間明光融融,無人敢大喘息。
持光和封蟬咬牙對視,心不甘情不願的跪在了張聖行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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