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姣姣並不意外：“五殘神果然沒有死。”

張聖行被打落地淵，左翁自稱消滅鬼物的時候，她就覺得不對勁，原來——

這把花瓏傘就是五殘神的棲息地。

左翁是養鬼人！

老道有了“打手”，底氣也足，指著手腳上那些桃木釘道：“别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來點真貨色，這是你逼我出手的！”

五殘神見到傷過自己的宿敵，捲起戾風撲來。

紀姣姣跳上鎖鏈，如同登雲梯一般躍至半空：“養鬼，你算老幾？！”

她口中默唸，指尖符印激發，嵌滿寶石的小香爐翻倒在地。

左翁失聲大笑：“怎麼，就這香爐，能養出個什麼……”

話音未落。

爐中星火如同點燃九幽之路，將整個山林都化成鬼火地淵。

“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筆，萬鬼伏藏！”紀姣姣以劍代筆畫出符籙，“二筆祖師劍，召令鬼將現，三筆凶神畫吉，鬼可見！”

那瞬，香爐中有道蛇型的嶙峋黑菸捲上桃木劍，以天星作引，從五殘神的頭頂一路劈下！

脖子，胸口，五臟六腑，十二肋骨。

粗重的鐵鏈應聲而斷，同時碎去的，還有那鬼怪零落的軀體。

左翁整個人都看呆了。

一擊必殺！

香爐中的玩意居然能將他培養了那麼多年的強大的五殘神都一擊必殺，隻有一個可能。

地府之神，天界之職。

“鬼王……你……你難道養了個鬼王，那這爐子……這爐子莫非是……敕魂爐？”

敕魂爐不是道器，而是鬼器，擅吃惡靈怨魂，可養冥司鬼王，而能控製召令者，也非尋常道人。

紀姣姣居高臨下，她身後盤踞匍匐著一個無形卻壓迫力十足的影子。

沒有真身，看不清真容。

可左翁知道……那是冥司鬼域之尊。

難怪，她可以隨意出入地淵，修為卻不會受到損傷！

為什麼？

為什麼她有如此天賦？

憑什麼！

憑什麼是一個小姑娘！

左翁睚眥欲裂：“你有什麼資格擁有！”

身為紫霄山的掌門，他學道七十年，總算小有所成，可他日以繼夜鑽研的東西，卻不如眼前人揮手起符一撚指。

不甘心。

不甘心！

左翁立咒，花散落盤旋想要拚死一搏，可紀姣姣隻是微微轉動了桃木劍。

喀拉，喀拉。

剛才釘進他四肢中的桃木釘儘數爆裂，將他的關節統統震碎！

左翁毫無預兆的變成了一個廢人，癱倒在血泊中。

“你怎麼淩遲黃小仙，我就怎麼淩遲你。”

她面無表情，冰冷的慍怒才叫人覺得驚悚。

香爐漸熄，結界散去。

破曉的光芒映照在所有人身上時，原本在觀中靜候佳音的道人們紛紛趕來一探究竟。

然而，山林已經成為了屠宰場。

滿地都是殘骸碎屍，有妖，有人，有鬼物。

“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明原委的道人看到紀姣姣滿手嫣紅，鮮血正順著桃木劍淌下。

“她……她養鬼，她才是罪魁禍首……！”左翁搶先潑臟水，“如果沒有鬼物傍身，憑她這修為年紀，怎麼可能毫髮無傷的在地淵救人……啊啊啊……”

紀姣姣一腳踩斷了他的肋骨。

“渾身骨頭都碎了，剩張嘴還那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