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元上清宮的執掌人是位坤道。
此番並沒有來玉京山,而是交由座下兩位獨當一面的弟子。
玄月東沉。
主客庭院中。
座上女子身穿冰藍蟬衣,眼角眉梢都像附著喜怒不形於色的薄霜。
小道童侍奉在旁:“師姐,聽說山中出現了煉鬼陣,前殿都鬨了起來,咱們穩坐泰山不出面,會不會落人口舌?”
扶光置若罔聞:“大師兄回來了嗎?”
“還未。”
“那就穩著,有‘上清宮’三個字擺在跟前,誰也不敢多嘴。”
“别人自然沒資格,就怕天師府……”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外頭一陣高呼。
“添酒居阿竺,敢請上清宮道友,借定水鏡救急一用!”阿竺卯足勁,鼓起勇氣。
沒聽到迴應,他又喊了一遍。
“添酒居阿竺,敢請上清宮道友,借定水鏡救急一用!”
扶光慢悠悠來到庭前。
夜風吹動羅裙,橘色燈火照亮半張美豔臉龐,長髮搖曳的絲縷將她襯的像個人間仙子。
然而,仙子的眉眼卻冰冷的發怵。
什麼添酒居,聽都沒聽過。
“定水鏡是我鎮宮之寶,師尊說過,唯齋醮大會結束方可見人,現在試煉都沒開始,你們就來討東西了,嗬!”
阿竺連忙解釋:“不不不,十萬火急,我們是想用來救人的!”
“救人,也得看用在誰身上。”
簡而言之,張聖行不值得。
那瞬,一枚桃木釘飛來,扶光翻身躲避,還是不小心在面頰上留了道淡薄血痕。
“剛才你就在林中?”紀姣姣將阿竺拉在身後,難怪一進院子就嗅到股鬆香。
扶光袖中掉落了棉鬆針,那是鬼陣附近才有的鬆木。
她曾經躲在那兒。
阿竺恍然大悟:“……扶光仙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煉陣啟動嗎?”
扶光踢開鬆針,不為所動:“我與師兄是來參加齋醮會,不是陪你們這些廢物過家家的。”
過家家?
陳虎救人瘸了一條腿,張聖行不慎掉落地淵,難道都是過家家?
紀姣姣厲聲:“玉京山中不光有鬼陣,還養著地縛靈來飼餵五殘神,而這三十年來都由上清宮負責打理,我是否可以大意揣測,地縛靈乃是你們豢養的?!”
“少血口噴人!”
扶光慍怒,反手擊來,紀姣姣不退反進,鉗住她的手腕,肘關節狠狠往她胸口撞去,馬步穩紮就是一個過肩摔。
扶光沒料到她力氣那麼大,整個人被甩飛出去,好在,跌進個溫暖懷抱。
“師兄!”她喜上眉梢。
留著山羊小胡的道人四十有餘:“居然敢動到這兒來?”
想必,這位就是封蟬。
隻是紀姣姣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熟悉,他們明明沒有見過面——直到目光定格在他袍角的蟬花紋上。
“白符借法……你是顧嘯的弟弟?!”難怪袖手旁觀。
謝偃說過,勇軍侯有個庶弟,因為八字不合早年被送走,在顧嘯死後,京城就鬨出了天蟬借法的詭事差點害死淑妃和紀明言。
始作俑者,原來在這裡!
“真是狹路相逢,”封蟬似笑非笑,坦蕩承認,“聽說張聖行已經被困在陣中半個時辰了,就算他術法高強又能撐多久?想要借定水鏡,簡單。”
他取出兩塊木牌擺在桌上。
竟是顧嘯和顧彥的牌位!
“我要你這個殺人凶手,給我兄長和侄兒磕頭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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