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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不見了。
紀姣姣撿起落在板車上的五帝錢。
“金釵脫殼之術,他七竅解開,大概是撐著一口氣逃出宮的。”
謝偃道:“那就讓兵馬司在城內外多加巡防。”
“萬空修為大破,就算逃出生天也隻能苟延殘喘數月,我倒覺得他會拚死一搏。”
“回頭找你的麻煩?”
紀姣姣沒有任何擔憂:“隻要他有一星半點的動靜,就等於自投羅網。”
她早已盤算好了應對之策。
謝偃很是喜歡她這般勝券在握的神色,一扭頭就發現,紀姣姣居然蹲下shen,把沾血的錦襴袈裟慢慢團起來收攏。
“你做什麼?”
“反正萬空用不著了,這上頭好多寶石,正好讓我帶回去給爐子。”
“……”
紀姣姣是懂廢物利用的。
謝偃召來馬車:“本王先送你回府,明日再好好進宮說明詳情。”
車內的小案上已經擺滿了五味如意糕。
紀姣姣一聞到味就餓的頭暈眼花,她一邊吃一邊道謝:“還得多虧王爺提前告知了我爹和兄長。”
她心裡清楚,午後被抓進天牢的事肯定很快就傳出去了,而武安侯府的人能夠沉得住氣,沒跑到禦書房討個青紅皂白,一定是謝偃派姑蘇提前安撫了。
男人一副“你知道就好”的神色。
紀姣姣支著腦袋:“不過我也沒想到,萬空和尚讓花姑偷摺子,居然是衝著議政閣去的,什麼軍情讓人那麼大費周章。”
“你還記得泉州自去年乾旱,朝廷開倉調糧的事嗎?”
“嗯。”
“這次的糧草是從三大州五大郡分批調撥,不光是為了賑災,也是為行軍做準備。”謝偃眸光溫沉,“除了災民所需的部分,虎渠營,神風營以及兩江旱營二十萬大軍的糧草都會以‘賑災’為名運送過去。”
紀姣姣有些明白了。
虎渠營,神風營和兩江旱營都是臨近東南地區,皇帝有心想要對付東歧,又不想讓他們看出端倪,所以乾脆來一次暗度陳倉。
待萬事俱備,一聲令下,便是千軍萬馬奇襲東歧。
難怪禦王為了擬定糧草路線幾天未眠。
“這批糧草不光要防著東歧,還要防著自己人。”
“自己人?”
“西南是朝廷難以掌控的偏瘠地區,當年成祖命勇軍侯和霖王開墾掌管荒地,並允諾兩家豢養兵馬用來固守邊疆,如今他們子孫的勢力一手遮天,不止一次向朝廷上書討要糧食,陛下雖然次次駁回,也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說不定就會動到這批糧草的頭上。”
紀姣姣沉吟:“萬空和薛家關係匪淺,會不會是淑妃……”細一想,她又搖頭,“淑妃不像有這腦子的。”
萬空更像是利用了薛鳳儀和薑芷來搞事情。
但無論如何,這次運糧不會一帆風順了。
紀姣姣嘴裡塞滿瞭如意糕,慢吞吞道:“王爺把這麼重要的事告訴我,是不是……”
不太妥啊……
謝偃一本正經:“倘若真的出了事,你們紀家便是嫌疑人之一。”
“?!”
這不是拖她下水嘛??
“咳咳咳!”紀姣姣險些被口糕點噎死。
謝偃皺眉,伸手拽住她後領子,一邊輕手給她後背順氣,一邊裝著嫌棄地把玉米汁遞過去。
“武安侯很快就會接到任命,你遲早會知道。”
“什麼任命?”
紀姣姣還愣著呢,馬車就停下了。
隻見侯府燈火通明,裡頭乒乒乓乓一陣鬨鬧。
大門duang的被踹開!
紀明皓領著一眾奴仆,左手刀,右手劍,全副武裝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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