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退去,風雷堡穩定下來,花螢就迫不及待地跑去了泊雁城。
經曆過生死大劫,滿眼皆是殘肢斷臂,瘡痍廢墟。
有失去雙親的孩童失聲痛哭,也有兩鬢斑白的老者泣送黑髮,活生生的人間慘劇。
花螢常年住在汶水,從來不關心什麼大事件、兩族征戰,第一次看到無辜百姓被烽煙燒的生靈塗炭,心情不由沉重無奈。
她抬頭就看到渡口矗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紀小道!”
花螢鬆了口氣,撲上去就是一個熊抱:“這幾天一直沒有你的訊息,我還以為你跟泊雁城都被淹了呢,幸好幸好……你要是有個損傷,回頭秦道長和阿竺不得拿我開刀呀!”
她上下其手,又是摟腰又是摸臉:“你面色不太好,是受了傷嗎?”
紀姣姣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驚喜道:“你怎麼來了?我就是忙了幾天有些累,風雷堡一切都好吧?”
“有我在,放心就是!”花螢捏著她軟綿綿的小臉蛋愛不釋手,突然就感覺兩道冰冷的目光直愣愣刺來。
一艘大型海船停靠到渡口,船上下來不少渾身濕透的百姓,走在最後的男人鳳眸斜橫,渾身都透出妖異清貴的冷峻,視線卻如火舌灼灼落在紀姣姣身上。
可不就是禦舟道友。
她說呢,師父出手,徒弟肯定得跟來。
花螢指著海船:“他們這是做什麼去了?”
“退潮的時候捲走了不少百姓,他們去海上救人。”
“那是好事啊,”花螢嘖聲,“你徒弟怎麼凶巴巴的,好像我欠了他二五八萬似的。”
在齋醮大會時他們就覺得這位道友不好打交道,生的是龍章鳳姿,矜雅尊貴,可心性冷戾,再俊也不能當飯吃呀,偏偏他和天師府的張聖行關係匪淺,真不知道那老頭兒是怎麼忍的了這倨傲冷態的?
紀姣姣不由失笑:“他不凶的。”
黎不棄跟在後面默默添了句,也就對紀小姐不凶。
謝偃掃過眾人,視若無睹徑自來到紀姣姣面前,把身上的毛絨大氅披在她肩頭,裹的嚴嚴實實:“不是讓你在城裡等,跑來渡口做什麼?”
“我就是剛好路過,”紀姣姣扯謊,她眉眼溫軟,拉過他介紹,“你還記得花螢吧?”
“自然,男女通吃的那位道友。”
齋醮大會上多少同門青年慘遭“毒手”,他才不管那女人,反身摸了摸紀姣姣的手,不滿道:“開春比寒冬還冷,你要是再凍著,下回休想踏出京城一步。”
表情是凶凶的,可話裡眼裡都是滿滿愛意。
花螢發現了新大陸,她圍著兩人轉了三圈——
哎呀,不對勁!不對勁!
“你看什麼?”謝偃冷聲。
“看神鵰俠侶呀。”見他不明白,花螢眼睛放光,解釋“禦舟道友沒聽過那大火的話本子嗎,師徒戀呀……哎,我說你們倆這是成道侶了?”
“道侶?”
“就是一起修行的同伴,還可以男女雙修的那種。”她眼淚從嘴角流出,笑容逐漸猥瑣。
後面的黎不棄已經驚呆了,這女人在王爺面前口出什麼狂言呢?!
他一把拎起花螢的後領子往外拖:“她吃糊塗了,您别在意。”
謝偃眯起眼,突然領悟!
男人沒有半分惱意,捧了捧紀姣姣微紅的臉頰:“我與姣姣的確是道侶。”
紀姣姣:??
你小子接受奇怪思想的能力倒是強啊!
花螢興奮地大喊大叫:“啊啊啊,黎不棄你放手,我是土狗我愛看!我還要去齋醮大會好好宣揚這禁忌之戀美如畫……”
紀姣姣揉著額角,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女人那麼能鬨騰。
突然,渡口的漁民鬨鬧著嚷嚷起來。
“哎,你們快來看……這是什麼怪物啊……!”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