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姣姣塞了滿嘴的鬆花杏仁糕,像個鬆鼠一樣嘟囔:“明明是公平公正,童叟無欺。”
謝偃才知年輕人之間還有那麼一段“孽緣”。
“他保護了虞非晚,對紀小將軍有恩有情,等回了京,太子的論功行賞裡有他獨一份。”他撥弄著花生,“沒想到,有些人的手已經伸到了封疆大吏的家中。”
“何止,”紀姣姣支著腦袋,“這次使團的動向隻發給了大軍,為何東歧會知道?”
謝偃就是察覺燕山腳有人在盯梢,這才和京畿營分開兩路,看看誰在暗中下手。
紀姣姣悄咪咪道:“你不會真的要和談吧?”
謝偃反問:“你覺得太子是真的為談和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突然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
糕點全部下了肚,紀姣姣被謝偃丟上了床榻,錦被軟綿綿香噴噴,不愧是京城送來的上品!
“說了你今晚休想踏出營帳一步。”外頭都是野男人,他使個小性子很合理吧,“本王還要批閱摺子,不會睡下,你好好躺著。”
紀姣姣在床上滾了一圈還能說什麼?
帳內的熏香是二蘇舊局,他用心良苦,怎麼忍心拒絕。
於是小姑娘抱著舒適度x100的被褥安然入睡。
謝偃更是舉手投足絲毫不掩飾對紀姣姣的愛意,幾乎在第二天,營中所有人就都心知肚明,紀五小姐是禦王的心上人。
酸的蒙羨直打顫。
禦王在京城一定更加變本加厲,這讓他錯覺,這男人來燕山不是為了當什麼勞什子的使節,單純就是想見紀姣姣罷了。
“說到這……王爺打算何時啟程?”
這幾天他們一直按兵不動。
“不急,先晾著。”禦王大爺雙手環胸,二郎腿一翹,悠哉表示,“燕山的雪景你們都沒靜下心來看過吧,咱們賞雪要緊。”
眾人面面相覷。
不過近日也大有收穫,狼皮一掛,前前後後引了三百多匹野狼,被蒙羨抓個正著,全都殺了剝皮做狼氅,屯為冬日軍備。
同時傳來了樊城的訊息。
謝璟澤帶兵駐軍風雷堡,用黑火藥炸開了天塹,準備挖通下遊的蠶江,為早日暢通水路忙的如火如荼。
謝偃修長好看的指關節一下一下叩著桌案。
“風雷堡怎麼說都是剛拿下不久的據點,太子不甚熟悉,貿然用作後方勤營有些冒險。”但謝璟澤現在急著邀功,自然不會多做顧慮。
“啟程,咱們該去見東歧使者了。”
正月風雪如梭。
大軍不能靠近城鎮,謝偃便帶著紀姣姣等人晃晃悠悠進城。
泊雁臨海,是燕山以東的繁華邊城。
遠遠就可以看到海岸線上成排的魚燈,在天水儘頭交相輝映。
城鎮東西的儘頭處,各鑄造了一隻巨大的海螺,足有腹地炮台那麼高。
聽說是東歧的習俗,正月出海前會以寒風吹響嘹亮的螺聲。
若不因為如今兩國緊張的氣氛,這應該是世間少有的景色。
馬車停駐時。
謝偃握住紀姣姣的手:“踏進行館,你我未必能全身而退。”
“那這城中的東歧人也休想再回海上。”
謝偃明眸一動,忍不住彎了唇角,是,他的小姑娘從來不怕魑魅魍魎,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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