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璟澤很能理解朝臣們義憤填膺的心情。
也深知坊間留言,多是他軟弱可欺。
夏大學士卻不讚同淵王等人的想法:“陛下三思,東歧亂了京城,端木棲又死在大晟手中,他們心知肚明必然有所防範,隻恐妖人狡詐就想趁我們這大戰之心陷我們於彀中。”
“此言差矣。”淵王昂首,“端木棲死了,端木旻狼狽逃竄,明明應該是東歧人心不穩,我們動兵是師出有名,必定摧枯拉朽、大殺四方!”
他言辭鏗鏘,拳頭狠狠一捏,不得不說充滿了慷慨激情。
“皇兄,您禦駕親征才顯我大晟不屈不服的風範,建功立業登基大寶,才是最好的坦途!臣弟自願追隨為您的先鋒軍,為您開疆辟土、披荊斬棘!”
幾句話下來,的確打動了謝璟澤。
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高枕無憂的太子,人人都說他寬厚仁德,卻沒有人讚過一句運籌帷幄,他是個沒有任何軍功的太子——
即便滿朝文臣跪在腳底,卻入不了軍中百將的眼。
現在,有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擺在面前!
“孤……”
“太子殿下,”外頭的隨侍太監滿頭大汗跪在禦書房外,“出事了……東宮出事了呀。”
謝璟澤趕回宮時,裡面亂糟糟的。
林遙跌坐在地,臂上沾染血痕,紀姣姣手上抓著把帶血的匕首,而夏蒔依結痂的傷口也同樣被挑開。
一見到太子,林遙哭唧唧地撲上去:“殿下……紀姣姣用匕首傷了太子妃,連臣妾都險些糟她的毒手!”
謝璟澤詫異,但強忍著理智:“紀小姐……你做何解釋?”
她不慌不忙道:“聽說太子妃回京後就一直不願太醫和殿下觸碰傷口,所以,她的傷都是由林良娣上藥照顧。”
“太子妃的傷原本已經癒合,現在是你弄壞的。”林遙辯駁。
“就是要讓你們再親眼看看這血肉傷口,”紀姣姣翻過夏蒔依,“這道劍傷前後貫穿,可傷口卻大小不一有著細微差别,仔細分辨的話就會發現劍勢不是從前往後。”
因為捅刺的那一下必須極其用力,所有皮肉會撕裂的更加厲害。
謝璟澤怔愣:“你是說……”
“太子妃的傷是被身邊人從背後刺入的。”
謝璟澤恍然大悟,目光突然變的陰沉凶狠,瞪向林遙。
當時身邊隻有她,難道是她故意刺了太子妃造成刺客謀害的假象?
林遙傻了眼:“不是我!為了躲避刺客,我也受傷了啊!”
紀姣姣歪著腦袋:“你這道傷口太醫也沒驗過吧,不過我倒是看清楚了,左寬右窄,明顯是一個人右手執劍從左至右下手造成,若真的有刺客站在你面前,那傷口應是相反方向的下手力度,所以,你是自殘導致。”
“畢竟沒有太醫的驗傷,想要造假輕而易舉。”
她又多添了一句。
林遙原本難堪的面色又白了一陣:“不不不,不是我做的,太子不信的話可以等太子妃清醒以後問問她!她什麼都知道!”
“重點是,太子妃還能清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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