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從酒樓中逃竄出去的煙氣,直奔進離小鎮五十裡外的駐紮營。
帳中男人身形微晃,睜開眼。
一雙狹長桃花眸,襯的他格外風流倜儻。
好在有化影符,不然今日真身就得被扣在酒樓裡了。
他應了京中貴人的所求,才驅使槐樹抽取妖筋,沒想到,槐木居然先死了,到底是什麼人三下五除二就乾掉了它?
“世子,”外頭的侍從小聲道,“司天監來了。”
司天監?
莫非,是沐淩鶴殺死了槐木?
“快請。”
霖王世子葉洛川,整裝正色,出帳相迎。
沐淩鶴那隻雕鏤金花的眼罩,在火光下熠熠生輝:“葉世子,太後命本座前來接您進京,近日城外多地有妖氣瀰漫,您一路行來可還安好?”
葉洛川佯裝詫異:“難怪我越是接近京城,越是心神不寧,真的有妖物?”
“有本座在,定不能傷您分毫。”
“那就有勞沐大人了。”
幾天後。
霖王世子到京的訊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葉洛川高頭大馬,風流倜儻,珈藍錦衣下的眉眼,一笑都勾人心絃。
不少高門貴女都偷偷地在酒樓上張望,雖說世子不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但屬太後一脈的強大外戚,有太後撐腰,地位不可小覷。
紀姣姣倚著門扉,看街上人來人往,葉洛川帶了十八箱賀禮,很是隆重。
她若有所思的盯著馬車。
“姣姣,你該不會是看上葉世子了吧?”紀明言一臉不可思議,那葉洛川生的是好看,可京城帥哥千千萬,他還排不上號呢!
最重要的,姣姣這肥水絕對不能流外人的田!
“……”
紀姣姣白了自家四哥一眼:“我眼睛可沒毛病。”
論英武,比不上大哥;論溫潤,比不上二哥;論財力,比不上三哥;論全方位360度無死角,比不上謝偃,她能瞧上禦三家的人?
嗬、嗬!
小姑娘扭頭回屋。
那瞬,葉洛川似乎也察覺到什麼,轉過頭來,隻看到一抹鵝黃的裙角消失在門口。
武安侯府?
葉世子到京,最開心的就是太後,當晚就拉著他家長裡短。
哎呦,你小子有你爹八分相貌,你爹又有你爺爺八分相貌,太後看著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兄弟,差點老淚縱橫。
葉洛川輕笑:“微臣這是頭一回進京,才見京城風貌和莞西大相徑庭。”
太後拉著他:“你要是喜歡,留下來多住幾天也成,這京裡的‘美妙’你還沒體會過呢。”
淑妃恰好來請安,也被留下一同用晚膳。
“太後說的是,對了,太子和世子的年歲相仿,怎麼沒來接風啊?”
太後努了努嘴:“這段時日他正幫夏大學士整理編纂秋闈的考書。”
“這些事交給翰林院就好,太子還是得幫著陛下多處理朝政才是,夏學士總不能真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女婿呀。”
那是皇帝的兒子,不管娶了誰,都是江山社稷未來的主人。
淑妃這話多少有些埋怨指責。
太後當然聽得出:“誰讓太子獨寵夏蒔依呢。”
似是聽得那兩人的埋怨,葉世子想了想:“太子獨寵,對女子而言固然是好事,可對平衡朝廷來說,就有些偏頗,繼承大統之人應當為國思慮,而太子妃更應有容人之量,有責任敦促太子成為更好的一國儲君。”
葉洛川不光“數落”了太子,也“數落”了太子妃。
太後聽的舒心:“瞧瞧,還是我們洛川懂事,這麼淺顯的道理,太子不是不懂,他就是有心忤逆。”
淑妃起身:“不如本宮去把太子請來,讓世子多開導開導,畢竟是同齡人好說話嘛。”
“也好,請過來熱鬨一下。”
東宮。
謝景澤還在埋頭整理書卷。
疲累時抬頭就看到花台上放著一隻人偶。
“這是什麼東西?”
進來送茶的宮娥道:“是葉世子進宮時送來的,是莞西的老匠人親手製作。”
謝景澤定睛一看,居然還是太子妃的造型。
木偶雕琢的栩栩如生,甚至穿著和佩戴的首飾都是夏蒔依平日常用的。
他哪裡還捨得丟出去。
“那就留下吧。”
淡淡的木香與燭熱混合成一種奇怪的旖旎氣氛。
謝景澤有些昏沉沉。
嘎吱,門被人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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