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醫怎麼來這兒了?”
“夏學士為陛下編纂四海書庫,忙的昏天暗地,太子妃擔心他身體吃不消,托我抽空來把個脈看個診,”楚濟嗅了嗅,“您今兒個是給二公子帶熏香來的?”
他一聞就知道。
紀姣姣笑著從籃中取出個精細的小香盒,遞給楚濟:“見者有份,這是我新調製的,楚太醫不妨試試。”
“那怎麼好意思呢……!”楚濟是吉祥鋪香料的忠實老粉,嘴上說著不好意思,手已經忍不住樂嗬嗬地往懷裡塞。
“楚太醫!楚太醫!”
翰林院外頭傳來宮娥的急呼:“薑姑娘請您馬上去趟福壽宮!”
“一定是太後又入魘了。”楚濟面色微變,剛要走又想起什麼,拉過紀姣姣,“紀小姐,不若你與我一同前去。”
紀姣姣沒法,隻得將熏香委托給一旁的小太監送進去。
路上才聽楚濟解釋。
太後自從幾個月前的花宴後一直心神不寧,夜不能寐,閉上眼就容易入魘做惡夢。
所謂的入魘,就是人在睡夢裡醒不過來,整個身體都沉浸在心底的恐懼中無法自拔。
經過楚濟的鍼灸治療配合湯藥,太後已經好轉很多,誰知今日又突然出事。
兩人匆匆來到福壽宮。
薑芷正在門口候著,看到紀姣姣就不由憤懣:“楚太醫,你帶她來做什麼?”
“紀小姐對魘症頗有研究,自然是來提供療法。”
但凡醫學解決不了的,交給玄學——楚濟對此已經深信不疑。
內院中。
太後躺在床榻,四肢被柔軟的絹布捆住,綁縛在床榻四角。
她面色慘白,雙目緊閉,脖子上居然還有自己指甲抓撓出的血痕,嘴裡如同魔怔般低吟:“賤人……賤人……你早就該死了……!”
“這是怎麼回事?”楚濟傻眼,往日可沒那麼嚴重啊。
“太後午後小憩,沒想到突然入魘,拚命抓撓自己的喉嚨,任宮娥們怎麼叫都叫不醒,隻能束縛她的手腳避免繼續傷害自己。”
楚濟連忙放下藥箱施針,這才讓太後僵硬的四肢漸漸疲軟放鬆下來。
紀姣姣也趁機好好觀察。
太後脖上除了抓撓還有勒掐的痕跡,呼吸斷續不接,眼皮子下的瞳珠正不斷翻滾。
她道:“這魘症和尋常人的不太一樣,太後更像是在夢中被纏住了,那東西不放她走也不讓她醒來。”
薑芷抿唇:“夢就是夢,都是虛幻都是假的,難道還有人會在夢中將人殺死?”
“莊周夢蝶,又孰真孰假。”
“你别危言聳聽!”
紀姣姣不搭理,從袖中抽出符籙貼在太後眉心。
薑芷怒了:“這是福壽宮,有太醫坐陣,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搞的好像太後被什麼妖魔鬼怪附體一樣,她瘋了!
紀姣姣無所謂地聳肩,扭頭就走:“也是,反正這些日子隨身近侍的是你薑芷,太後有個三長兩短,也是你全權負責。”
這可把楚濟給急壞了。
哎呦喂,太後真有個萬一,他也得人頭落地啊!
薑芷無言,看到太後的面色更加慘上一層樓,都快變的鐵青鐵青,她更著急。
“紀姣姣!”
半隻腳出門的人掏了掏耳朵。
“紀小姐……!”薑芷連忙改了稱呼,“我也是擔心太後安危,是我不好,還請紀小姐替太後瞧瞧這魘症該如何消除。”
紀姣姣哼聲:“下次直言前,先掂掂自己什麼幾斤幾兩。”
薑芷仗著太後疼愛,除了拿下三濫的手段逼謝偃“就範”外,毫無“建樹”。
她迴轉到床前:“太後的心魔既然在夢中,最好的法子就是進入夢境,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讓她如此‘魂牽夢縈’。”
薑芷和楚濟面面相覷。
進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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