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去的家奴,被熊大熊二踢飛,摔得滿地嗷嗷叫。
紀姣姣道:“鄭爺不必動怒,我們隻是來見見老太爺。”
“人都死了見什麼見?!”
有大半夜來瞻仰遺容的嗎!
紀姣姣挑眉:“頭七的亡魂最是思念親人,鄭爺難道就不想見一見父親嗎?他體如篩糠,痛苦踟躕,聽不到話,又開不了口。”
“你說什麼?!”
鄭福滿臉色刹變。
“陰釘太冷,你的剪刀太鋒利,一條老命,抵你富貴千兩的真金白銀,夠不夠?”
紀姣姣的聲音似冰錐寒冷,竟將鄭福滿嚇退三步。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麼知道……你們剛才開館了?……看到屍體了?!”
“何需。”
紀姣姣手中符印驟解:“鄭太醫,頭七之日,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瞬間,周遭浮起的森冷令所有人寒毛倒豎。
香灰地上的白影猙獰著面容朝鄭宅家奴撲來。
“啊啊啊……鬼啊,有鬼啊!”
仆從們不知看到了什麼,個個嚇的屁滾尿流,四下逃竄。
鄭福滿腳底下一軟,噗通就跪下了。
“爹!爹啊!我不是有意的……是京裡……京裡來了秘信。您知道的……您這幾年開設醫館,免費授教,無償治病,人是好人,事是善事,可咱們已經入不敷出了!那麼大的宅院,百來口人要吃飯呀,京裡送來了千兩黃金,兒子隻能下死手。”
他企圖為自己做的惡事辯解:“莫怪兒狠心,反正……反正您年事已高,有兒有女有孫子,您的富貴享夠了,天倫享夠了,該壽終正寢了啊!”
這話說的,正常人都想上去給個大比兜。
“壽終正寢,好個大孝子!”謝偃冷笑,腰間銀鏈出鞘,人如同鬼魅一般站在鄭福滿身後,刀刃抵上脖子,“京中傳來的,是誰的密信?”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隻要我照做殺了我爹,我就能得銀子,那些大人物的身份,我怎麼敢多問一句……”
這話倒是不假,買通鄭福滿殺鄭良,收了銀子沒人會告官,也不會傳揚開去。
鄭福滿癱倒在地:“我爹這些年回鄉行善,就是因為當年在京城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醜事,他不想下輩子,下下輩子,連累到子孫後代,這才拚命的積德。”
後宮裡的肮臟手段,數不勝數。
他看著鄭良不斷弱化的呆滯的虛影,痛哭流涕。
鄭良的嘴唇微微蠕動,似乎在說:“兒啊……兒啊……”
鄭福滿一時羞愧難當:“是我不孝,兒殺老子,天地不容……!”
這話剛出,夏夜的驚雷突然劈在棺材板上。
“啊……啊啊啊,爹您别找我尋仇,别找我啊……”鄭福滿驚慌心虛嚇,當場丟了三魂七魄,整個人瘋瘋癲癲的朝著荒野跑去。
這下可把苗晉給看傻了。
怎麼著?鄭福滿收了銀子,暗殺鄭良?
平日裡積善行德的五好家庭,居然還有這麼離大譜的時候!
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您幾位到底是……”
“京裡來的。”紀姣姣摸出謝偃的禦牌在苗大人面前一晃。
他竟是個識貨的,當即面色刷白要跪下去。
“原來是……”
紀姣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是是是,本官不聲張。”
京城禦王府,雖不知究竟是何身份,但看這打頭陣的姑娘又能招魂,又能呼鬼,指不定是什麼仙姑天師。
至於站在後面那位玉冠錦袍的男人,話少,但渾身透出的睥睨冷峻,絕非常人。
苗大人呲牙道:“那那那……您幾位繼續和老太爺敘舊,本官就不打擾了……”
鬼神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等等,苗大人,你們方才說最近墳山有墓被盜?”紀姣姣叫住他。
“對,都是些老墓。”
“偷了陪葬品?”
“不,是腦袋,屍體的腦袋被切走了……所以鄭爺才派人來報,就是怕你們把他爹給分屍了。”
紀姣姣和謝偃對看一眼,死無全屍,可是大忌諱。
“那就勞煩苗大人,帶我們去墳山墓地看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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