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老太妃冷冷瞧了齊王妃一眼：“謀什麼反？夏侯凝夜是誰？帝星啊！他是天命所授的九州之主，自然也能擔得起夕照一國。”

齊王遲疑了下：“母親，傳都這麼傳，可也不能真信，畢竟咱們姓的是‘南宮’，去幫個外人，以後如何面對南宮家的列祖列宗？”

“難道王爺覺得如今的南宮子孫，就有臉去見列祖列宗了？勾結烏羽國，殘害忠良，枉殺無辜百姓……南宮家的祖訓裡，難道有這麼幾條？那位開國先祖地下有知，怕是得掀了棺材板跳出來！”

齊老太妃說得有些急，忍不住大口喘氣，齊王妃趕緊倒了熱茶：“母親，您彆氣，咱們慢慢說。”

齊老太妃喝了茶，長歎一聲：“王爺，這天下不是誰的天下，是萬民的天下啊！哪個王朝能千秋萬代？癡人說夢罷了。南宮家的祖訓清清楚楚寫了，要寬仁，要愛民。咱們這一回，便聽老祖宗的，為萬民謀一個前程，也替咱們齊王府的子孫謀一個前程。”

齊王訥訥：“可是，夏侯世子能信咱們嗎？”

齊王妃也加了一句：“今日之事，我覺得最古怪的地方是，沈大夫怎麼不讓我去找夏侯世子？按理說，她被軟禁了，夏侯世子才能救她，一個西北商人又能做什麼？”

齊王頷首：“確實。太子軟禁沈大夫，定是為了威脅夏侯世子。可夏侯世子無動於衷，沈大夫也不找他求救，這便很難評了。”

齊老太妃：“你們是想說，沈大夫一個女人罷了，夏侯世子為了天下，自然也能棄了？所以，我們幫沈大夫也沒用，夏侯世子不會信我們齊王府？”

齊王和齊王妃都沒吱聲，算是默認了。

齊老太妃深深地看著兩人：“你們難道忘了，鎮國公府的男子在西北戰亡，在偃京的女眷是如何做的？”

齊王妃眸色一驚。

齊老太妃一字一字、緩緩說道：“自戕，追隨夏侯家男丁而去，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夏侯家之人，不論男女，皆是忠肝義膽！”

“夏侯世子為了替鎮國公府、替十萬將士申冤，從西北一路走到偃京，最後堂堂正正站在朝堂之上，將北域一戰的真相大白於天下！你們覺得，像他這樣有擔當的男子，會拋棄自己的妻子嗎？”

“至於沈大夫為何不讓齊王府向夏侯世子求救？她這是在護齊王府，也在護夏侯世子啊！”

齊王渾身一顫，如醍醐灌頂。

齊老太妃：“隻要齊王府的人一出偃京，和夏侯世子的人接了頭，東宮就能以‘謀反’的罪名抄了齊王府，嗬，齊王府的銀子多香啊！”

頓了頓，老太妃眸中泛起心疼，“沈大夫體諒夏侯世子，倘若世子知道她被困東宮，定會想儘一切法子來救她，她不願意他冒險，那便自己想辦法先脫身。半見啊——”

“她那樣的女子，是絕對不願、也不會成為任何一個男子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