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放在桌上的手，不自禁握成了拳頭：“她不能一直跟著我過這樣的日子。”

夏侯鬱華歎息：“我和你姐夫成親前，曾大吵過一架，你知道為何？”

夏侯凝夜有些意外，姐夫對姐姐千依百順，别說吵架，連重話都不曾說過。

回憶往事是苦澀的，可夏侯鬱華還是往下說了：“下聘前，你姐夫打仗中了一箭，箭頭再過去那麼一點，他就死了。他怕我做寡-婦，對婚事猶豫了。”

“我上門罵他，告訴他，三日之內不來下聘，我們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以後再見便是路人。”

“你姐夫疙疙瘩瘩地說，怕給不了我安枕無憂的下半輩子。”

“我說，我夏侯鬱華的下半輩子，不用男人給，我依仗的是我自己。”

夏侯凝夜一愣。

夏侯鬱華：“我猜，半見也說過類似的話吧？有些女子，是菟絲花，攀附著父親、丈夫和兒子而活，可半見不是，她自己就是一棵參天大樹。還有——”

夏侯鬱華的眸光堅毅，“她嫁了你，就是夏侯家的人，夏侯家沒有廢物。你心疼她無妨，但也不必替她做選擇。”

夏侯鬱華起身，拍了拍夏侯凝夜的肩：“請石老將軍出山的事，我好好捋一捋。三個月就三個月，我也不想狗皇帝繼續在人間享福，十八層地獄才是他該待的地方！”

看著長姐匆匆的背影，夏侯凝夜笑了下。

長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刀子嘴豆腐心。

*

石英，六十九歲，曾經的東域軍主將。

娶妻白氏，育有三子一女，長女早早嫁人，兩個兒子戰死沙場，幼子在江南做縣令。

石英解甲之後，攜妻隱居，不知所蹤。

夏侯鬱華知道的就這些了。

既然要請石老將軍出山，那麼首先得找到老將軍的下落。

她去問申屠緋。

申屠緋一臉茫然：“虞家軍跟東域軍沒什麼交往，逢年過節也不送禮，不知道老將軍住哪裡。”

又一想，“要不問問蔡大師？蔡大師算卦特别準！”

夏侯鬱華深覺有理，轉頭找人，誰知蔡元羲問她：“石英的生辰八字呢？”

夏侯鬱華：“……”她哪知道？

蔡元羲無語：“我要靠名字就能算人下落，天道還能容我？天雷早劈死我了！”

老陳湊過來：“找石老將軍嗎？”

夏侯鬱華：“你知道？！”

老陳：“我不知道啊。”

夏侯鬱華：“……”那你廢什麼話？

“可我知道他女兒嫁誰了。”

夏侯鬱華立刻換上鄭重的表情：“請陳伯指點。”

老陳擺擺手：“言重了言重了！石老將軍的三女兒嫁給了澤州第一富商周安康。”

路過的胡淼淼一聽“澤州第一富商周安康”九個字：“要找周叔嗎？”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胡淼淼。

胡淼淼心一抖，乾、乾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