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藍停了下來，茫然地看著蔡元羲。

“風水變了，魂魄越來越多。”蔡元羲盯著柔藍手裡的骨笛，“方才那支曲子難道是用來招魂的？”

“什麼叫招魂？”柔藍不懂就問。

“就是把死人的鬼魂招來。”沈半見解釋給她聽。

“蔡婆婆的臉色好差，這是件不好的事嗎？”柔藍歪著頭。

“嗯，不太好。”

“可是我吹笛子的時候，他們就不哭啦。”

“什麼？”沈半見愣了下，“誰不哭了？”

“就是剛剛一直在哭的叔叔、嬸嬸、哥哥、姐姐，還有小弟弟和小妹妹呀！”

沈半見和蔡元羲面面相覷。

夏侯凝夜微蹙眉頭：“興許不是招魂曲，而是鎮魂調。要不讓柔藍再試一試？”

“好。”蔡元羲一口應下，“柔藍，再吹一遍。”

柔藍一連吹了三遍。

胡淼淼覺得周圍的涼氣消散了。

緗葉覺得風也恢複了平緩。

蔡元羲十指翻飛，臉色卻越來越紅潤：“凝夜，你沒說錯，是鎮魂調！”

沈半見愣了下，抓起地上剩下的龜殼細看，翻到最後一張時，她目光久久都沒離去，猛地一把抓住蔡元羲的手：“龜殼上記載，祭司吹起鎮魂之曲，可引一切魂魄入輪迴！”

“原來堪輿捲上記載的鎮魂陣，隻是一部分，倘若以祭司和骨笛來操縱，則正好相反，不是困住魂魄，而是送魂魄往生！”

“六姑，不必找煉魂陣的陣眼了！鎮魂曲可讓所有魂魄往生，沒了魂魄，煉魂陣自然就破了！”

沈半見腦子轉得飛快：“我也知道前面兩個問題的答案了。”

“這裡的魂魄是骨笛引來的。他們都是被困雁門山一帶、無法往生的孤魂野鬼，骨笛雖被封在石頭裡，但他們能感受到，所以聚來的魂魄越來越多。”

“皇甫縉雲手上的祭祀卷內容，比我們在桃花寨中找到的更多，所以他很有可能知道骨笛的存在，那些黑衣人是他派來找尋骨笛的。”

柔藍看著手裡的骨笛。

哇哦，好厲害的寶貝！

蔡元羲鬥誌昂揚：“走，去祭壇！”

眾人一掃這幾日來的焦灼與疲倦，精神為之一振。

胡淼淼不可思議地看著老虎背上的小女孩，很有安全感地重新翻身上了大黃的背。

沈半見激動之餘，卻察覺夏侯凝夜表情有幾分凝重：“怎麼了？”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一時也想不出來……”

夏侯凝夜的目光停在那片玉石上，又道，“興許是我多想了，走吧。”

沈半見回頭，綠瑩瑩的玉石正中，是一個黑魆魆的洞，乍一看去，像隻巨大的眼睛。

心裡莫名一顫。

“半見，上來。”

“哦。”沈半見伸手摟住了夏侯凝夜的脖頸。

行過小水潭時，申屠緋不由多看了兩眼。

是她的錯覺嗎，怎麼感覺這個水潭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