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見搖搖頭，張嘴想要說什麼，可嗓子依舊乾澀得厲害。

夏侯凝夜趕緊替她輸內力，蔡元羲倒了一碗水：“不著急，慢慢來。”

一碗水灌下，沈半見依舊盯著碗。

蔡元羲又倒了一碗。

如此一連三碗，加上夏侯凝夜渾厚的內力，沈半見才覺得踏出了黃泉路。

她把夢境說了一遍：“太真實了，我覺得不像夢，倒像是真的……”

“放獸骨的箱子我已經用陣鎖住了，照理說不應該啊。”

“六姑，我懷疑我能看到未來之事，那場地震和大火，就是即將發生的事。”

蔡元羲和夏侯凝夜俱是面色一變。

沈半見猜測：“我在拚湊澤獸骸骨時，無意間啟動了某個祭祀陣法，開了窺視未來的天眼。”

夏侯凝夜皺眉：“骸骨是我同你一起拚的，魂魄牽引術我也經曆了，可我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沈半見沒法解釋。

夏侯凝夜：“你别多想，隻是個夢。”

蔡元羲心領神會：“這山中風水複雜，你太累了，身子虛，做個噩夢也正常。”

又指著夏侯凝夜：“他陽氣旺，命格又硬，從今晚開始，你去跟他睡，肯定沒奇奇怪怪的噩夢來找你。”

不等沈半見開口，她直接拍板：“就這麼定了！”

*

作為軍中主將，夏侯凝夜有單獨的住處，裡外兩間，外間議事，裡間臥室。

打仗不分日夜，與申屠武、羅世榮等徹夜議事，或者他自己看軍中的文書、琢磨軍情到天亮都是常有的事，再加上他的住處，進進出出都是男子，多有不便，沈半見便一直與夏侯鬱華、蔡元羲等一眾女眷住一起。

沈半見一見攤著地圖，還有一個小型沙盤的外屋，便道：“我還是回去跟六姑睡吧……”

“睡這裡。”夏侯凝夜堅持。

老陳送了吃的來，見沈半見蒼白的臉，忍不住心疼：“小姐，你還想吃什麼？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山裡跑的，我都給你做出來！”

沈半見笑出了聲：“陳伯，你如今的手藝比‘風雅居’大廚還好，你做的我都吃。”

“那你多吃點，多長點肉，這麼瘦，風一吹就被吹跑囉……”

……

夏侯凝夜不禁垂下了眼簾，眸中滿是自責之色。

一塊鹿肉夾到了他碗裡，沈半見低聲道：“快幫我吃點，這麼多，我哪吃得完？吃不完陳伯又要碎碎唸了。”

夏侯凝夜把那塊鹿肉吃了，緩緩道：“半見，我們有多久沒一起吃飯了？”

沈半見被問住了，仔細一想，上次一起吃飯似乎還是在村子裡。

“委屈你了。”

委屈嗎？

沈半見搖頭：“累，但不委屈。凝夜，以後不要說這樣的話了，我不喜歡聽。”

夏侯凝夜心中漲漲的，五味雜陳，各種情緒都有。

他有很多話同她傾訴，可出口的卻隻有四個字：“好，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