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漁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顧錚眼裡的光迅速黯淡，北域桑野一戰，十萬將士，無人歸還——包括夏侯世子。

不過，“白朝寒”出現的時間太巧了，難道他與夕照十萬大軍有關嗎？

鄭漁看顧錚茫然的表情，知道他並沒反應過來：“赫連奕楷奉國師之命，不惜一切代價，殺有帝星命格的‘白朝寒’。那你有沒有想過，之前呢？”

顧錚怔了怔，猛然站起身來：“您的意思，倘若夏侯世子也是帝星命格，那北域桑野一戰的失利，很有可能也是一場陰謀，目的就是為了覆滅帝星！”

失控之下，他沒有壓低聲音，嚇得鄭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這事是能嚷嚷的嗎！”

顧錚一把扯開了鄭漁的手，面色赤紅，用力喘氣。

所以，十萬將士枉死了。

所以，鎮國公府九族枉死了！

所以——

顧錚腦子嗡嗡作響：“兩次殺帝星，皇甫縉雲為什麼要這麼做？”

鄭漁歎氣：“我不知道國師為什麼要這麼做，可我知道皇上有足夠的理由這麼做……你現在明白赫連奕楷為什麼一進大理寺就得死嗎？”

一箭雙鵰。

既讓赫連奕楷閉嘴。

也讓抓著赫連奕楷不放的大理寺消停。

如今，不管赫連奕楷是死是活，他們大理寺是真的被架在火上烤了。

屋子裡沉默了下來。

許久，顧錚呼吸漸漸平複，眼中亦是一片堅毅之色：“大人，白朝寒的案子我會繼續往下查，北域桑野一戰的真相，我也要查。倘若那真是一場陰謀，我要還鎮國公府、西商將軍府，還有十萬將士一個公道！”

鄭漁看著他：“那你知不知道，你要與之對抗的，很可能是夕照至高權力的兩人？”

顧錚點點頭：“我知道。此生既入大理寺，便隻認一個‘理’字，即便九死也無悔，更何況——”

顧錚微微彎了彎唇角：“夏侯世子，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鄭漁遺憾：“鎮國公府那位世子……可惜了。”

*

冬至剛過，會試放榜。

賀檀又差點昏厥過去——激動的。

一甲第三名。

夏侯凝夜很有經驗地扶住了他。

“傅兄，你呢？”

“二甲四十二。”

夏侯凝夜對這個成績是滿意的，在一甲和二甲一共九十名貢士裡，剛好中不溜。

放榜第二天，朝廷就緊鑼密鼓地安排了殿試。

“朝廷這麼缺人嗎？我怎麼感覺今日皇上定完名次，明日我們就要新官上任了？”進宮前，賀檀悄悄問夏侯凝夜。

夏侯凝夜笑了笑：“這樣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就是急了些。我得先找房子，‘風雅居’實在太貴，還得托人接夫人和孩子來……”

夏侯凝夜聽著賀檀的碎碎念，抬頭仰望高高的紅牆與重重宮闕，心中湧起複雜情緒。

真是，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