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戰之後,沈半見選擇了第三種。
“我還生著病,你想做什麼?你忍心做什麼?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會痛嗎?”當年為了偷懶不練功、不做功課鍛鍊出的精湛演技,說來就來。
沈半見甚至還生生逼出了兩滴眼淚,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無聲譴責他。
夏侯凝夜潰不成軍。
摸著她臉的手,默默替她擦去了那兩滴淚:“你裝哭都不用醞釀的?”
“我是真哭。”沈半見更正。
“你說謊的時候,良心不痛嗎?”
“我沒說謊,你不要汙衊我。”
“……”
“跟我道歉。”
“……”
夏侯凝夜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他要道歉,可他隻能道歉:“對不起。”
“不夠真誠,沒走心。”
“抱歉,你是真哭,你沒有說謊,我不該汙衊你,我的良心很痛,我受到了自己道德的譴責。”
夏侯凝夜看著她:夠嗎?
沈半見點點頭:“好了,你現在可以說蕭京元的事了。”
夏侯凝夜:“……”
他覺得她應該玩累了,又得睡了,可她竟然還能繞回來,他也是服氣的。
“剛剛我跟滄浪說的話,都聽見了?”他替她掖好被子,又幫她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靠著他。
“聽到了一些。”
沈半見收了玩笑之色,將那日賀雲絡所說的天蠶之事,同他講了:“我當時就覺得奇怪,科舉舞弊案罪在官府,蕭家受牽連,為何重罰全家?你說是皇帝初登寶座,手段鐵腕,嚴刑峻法,牽連了不少無辜。如今看來,怕是有隱情。”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天蠶’怕就是這塊‘璧’。”
夏侯凝夜聽聞蕭家案背後之事,也有些意外,但他明白沈半見提這些另有目的:“你想要‘天蠶’?”
“嗯。天蠶絲織就的綢緞,才能染出世間最瑰麗的顏色。既然天蠶並未絕跡,那我想試一試。”
唯有穿上用崑崙紫染成的冕袍,才是天地認可的帝王。凝夜,我想你堂堂正正地成為九州之主。
這些話,沈半見卻沒有說出口。
她不希望他擔心。
夏侯凝夜點了點頭:“蕭家的‘天蠶’之事,我讓人去查。至於蕭京元,他重回偃京,大抵是給蕭家報仇,我會想辦法保住他的命。蕭家為何遭難,‘天蠶’下落如何,他定然是知道的。”
沈半見繼續道:“蕭京元曾說,指使他來西北的人是禁軍統領赫連奕楷,而赫連奕楷謀劃能力一般,定然也是受人指使。這個人比他官位高,你如今懷疑的是太子還是司空皇甫縉雲?”
她方才隱約也聽到他和滄浪提及了這兩人。
夏侯凝夜沉默許久,沒有瞞她:“皇甫縉雲。”
不單單是地位足以指使禁軍統領赫連奕楷,還有他的堪輿能力,能夠讀懂女媧族落密卷,重塑半見的命格。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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