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頷首：“大抵是的。”

沈半見整理思路：“女媧各支族落遷徙之地，都與密卷所記載的秘術有關。南山有紅花，所以那支族落拿的是‘染色卷’；巽澤有天外隕石，對應的是‘冶煉卷’；至於黑水國的‘馴獸卷’——”

“石油乃活物殘骸沉積而成，有石油的地方，必定曾有大量的獸類或水中生物，所以‘馴獸卷’出現在古黑水國，也是說得通的。那古蜀國呢？”

她問夏侯凝夜：“有金子，有蠶，難道對應的仍是‘冶煉卷’或‘染色卷’？可你從巽澤取回的‘冶煉卷’是完整的，‘染色卷’倒還差半份……”

夏侯凝夜補充了一句：“古蜀國還有神樹建木。”

“建木？”沈半見伸手指了指老道士所住的方向，“你還真信他的話？”

“他的話裡有一半能信，比如，建木乃連接仙界與人間的天梯，古蜀國的諸位先王，通過建木抵達仙界，成為長生不老的仙人。”

沈半見怔了怔，忽然想起當初他們在山洞談論“女媧補天”之事。

女媧當初補的，不一定是他們頭頂的天。

所以老道士說的“建木連接天與地”，也可以這麼理解：建木連接蜀地和外面的世界。

“你的意思……天梯，也有可能是山河通路？”沈半見大膽猜測。

夏侯凝夜“嗯”了一聲：“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當初女媧族落之人如何到達這裡？又如何建立繁榮不亞於中原之地的古蜀國？倘若沒有可以抵達九州各處的通路，這兩樁事都無法完成。”

沈半見認同：“在shimu的筆記裡，古蜀文明是一個很難解釋的謎團，其中最詭異之處：無論是蜀地的文獻，還是九州各地的文獻，都沒有關於他們交流的文字記載。”

“你知道的，古代的王連天氣好不好這種雞毛蒜皮的事，都得記在龜殼獸骨上，沒道理跟古蜀國交流這麼大的事，都不記下來吧？”

“這就有兩種可能：第一，記載這些事的東西消失了，或者說還沒被髮現；第二，蜀人能很方便地進出蜀地，與當地人融為一體，而這些事也被記錄在當地的文獻裡，但我們沒有辨别出來。”

“我原本傾向於第一種，但照我們方才所說，第二種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

沈半見激動起來：“如果能找到古蜀國遺蹟，我們不但能找到金子，還能找到女媧族落密卷裡的山河通路圖。那眼前的兩個困境：買糧的錢，還有如何把糧食運出去，就都解決了？”

夏侯凝夜點了點頭：“運氣好的話，是這麼理解。”

沈半見樂觀地朝他一笑：“我們運氣一直很好啊，不然怎麼找得到三張女媧密捲圖？”

夏侯凝夜也彎了彎唇，肯定道：“我們運氣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