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龍戰扔掉大刀，乖乖坐下，卻忍不住訴苦：“凡是進出昌容城都要通行路引，那老子的貨物怎麼運出去？外面的貨怎麼進來？這生意還做個鬼！”

這也是沈半見最頭疼的，眼看大雪即將封路，這關卡一設，藥和布就運不出去了。

若不按契書約定的時間交貨，他們得賠一大筆錢。

“新開的荒地明明五年內不收賦稅，曾泉那孫子，一把抹掉不說，還限製每人名下的田地大小。如今西北五城一半的地都在老子名下，擺明瞭要逼死老子啊！”

沈半見扶額。

曾泉的這一條政令也確實狠。每人名下超過十畝田地，要額外再交一筆稅——還是階梯上交。

超過十畝不足五十畝的田地，在原有賦稅基礎上，再增收三成；超過五十畝不足一百畝的部分，增收五成；超過一百畝不足二百畝的，增收六成……以此類推。

照燕龍戰如今的情況，不出三年，單交賦稅就能讓他傾家蕩產。

燕龍戰見夏侯凝夜不吭聲，指著他說：“你還坐得住？征兵得有朝廷的招募令，否則就是私自招兵，不上軍籍、不給軍餉，還定你一個謀反罪！”

夏侯凝夜冷哼一聲：“靠朝廷給軍餉，西北軍早就餓死了。謀反？如今的夕照國有能力打敗西北軍嗎？”

“那你讓西北軍乾掉曾泉啊！他再這麼霍霍下去，大家遲早都完蛋！”

“殺了曾泉，朝廷還會派趙泉、王泉來。”

“那你說怎麼辦？”燕老大很抓狂。

一直沒吭聲的姬少艾突然開口問了一句：“曾泉喜歡什麼？”

“老子管他喜歡什麼！”

沈半見解釋：“我師兄的意思是，既然不能殺掉曾泉，那就是兩條路：投其所好，收買他，或者控製他。”

姬少艾給了沈半見一個讚許的目光：“還是我家半見冰雪聰明。”

原本心情就很不好的燕老大臉更黑了：說老子笨是不是？

“曾泉這人啊，心思沉，有些謀略，但也就想想，你真讓他乾，他還乾不了了，否則這麼些年能讓鄭懾和王聞雷壓得死死的？”

姬少艾點點頭：“好聽些是優柔寡斷，難聽點就是性格懦弱。你繼續說。”

“他還喜歡酸溜溜的文、那些個琴棋書畫，當然他最喜歡的是當大官，把所有人都踩在腳底下。”

姬少艾繼續總結：“可能是以前讀書時遭受太多白眼，對權勢的渴望就更加強烈。還有呢？”

“還有啊——”燕龍戰忽然猶豫了下，“這事我也是聽王聞雷提了一嘴，真假不能保證。”

“什麼事？”能讓燕龍戰這麼難以啟齒的，倒吊起了沈半見的好奇心。

“曾泉的夫人是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