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二房的小丫頭，不錯。”蔡元羲笑眯眯地說。

“是不錯啊，可她多大，我多大？我才不想養女兒。”燕龍戰一眼看穿了自家老孃拉紅線的心。

蔡元羲納悶了：“你都三十……三十一了，就沒有看上眼的女子？”

“有啊，沈半見呀！可她隻想跟我做兄弟！”

蔡元羲翻了個白眼，這個傻兒子沒救了，愛咋咋的去，她懶得管。

王氏和林氏喝茶聊天。

好歹是妯娌，雖曾有嫌隙，但去年沈半見救了林氏，又招了陸竹月做賬房後，林氏倒是跟王氏走得近了。

林氏說了些搬出來住的事，免不了提及趙氏：“她倒是收斂了些，沒跟以前一樣飛揚跋扈。聽竹月說，棠梨去布坊做工了，布坊和染坊如今是半見在管吧？”

王氏有些意外：“我隻知道半見在忙布坊和染坊的事，其他倒沒聽她提起。”

“不想你操心吧。”

林氏面有幾分愧色：“不瞞你說，我以前是不太喜歡半見的。婆母待她著實太好了些，恨不得把陸家所有的寶貝都給她，可陸家又不隻有她一個孫媳婦？還有那麼些親孫子、親孫女呢。”

王氏點點頭：“這事我也曾勸過母親，可她的性子你也清楚……她跟說我，能娶到半見，是咱們陸家天大的福氣。我原先不太明白，可遭逢大難後，卻越來越覺得母親看人有多準。要不是有半見，這一場流放，我們怕都走不到昌容城。”

“是啊，如果沒有半見，去年冬天我就死了。竹月告訴我，我們被劃出了奴籍，不必去上工，可以跟尋常百姓一樣在這裡生活。那時候，我才覺得活著有了盼頭。”

林氏動容：“在陸家，這事除了半見，還有誰能做得到？你說得對，是我鼠目寸光了，婆母才是有大智慧的。”

兩人正說著，院子裡卻暗了下來，層層烏雲遮了本就不算明朗的月。

“這天怎麼瞧著要下雨似的？”林氏抬頭，不禁有幾分詫異。

沈半見也抬起了頭，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怎麼了？”夏侯凝夜走到她身邊。

“是不是要下雨了？”

“下什麼雨？就點烏雲，很快就飄過去了。再說了，大晚上的又沒曬衣服，下雨怕啥？”燕龍戰沒心沒肺的。

“布坊和染坊裡的布呢？”

這話把燕龍戰給問住了，卡了下他才回：“管事會蓋好油布的吧。”

*

一刻鐘後。

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落了下來。

沈半見急匆匆往外走，順便囑咐燕龍戰：“趕緊安排人去布坊和染坊，越多越好！”

“這地方雨下不大的，一會兒就——”停了。

燕龍戰話音未落，人已經被夏侯凝夜扔上了馬：“立刻去！”

家丁都看著呢，眾目睽睽之下，燕老大覺得很沒面子，可他打不過夏侯凝夜，便隻能把氣撒在家丁身上：“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跟老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