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從昌容城飛出去的信鴿，被控製住了。

竹筒裡所有的紙條，都被夏侯凝夜換掉了——紙直接偷禁軍的，字跡和措辭是夏侯凝夜仿的，對方九成九看不出問題。

不過，還有從偃京飛來的信鴿。

沈半見慈愛地看著柔藍。

夏侯凝夜在桌上放了一摞點心。

小丫頭伸出短短的胳膊，把點心往自己那邊移了移，眨了眨布林布林的大眼睛：“我有點想吃西瓜，冰冰的那種哦。”

“好的。”夏侯凝夜給滄浪使了個眼色。

青粲趕緊在妹妹耳邊嘀咕了兩句。

“哥哥……我還想要一隻木鳶，能飛的那種哦。”

沈半見的目光移向青粲：“你為什麼在這裡？”

“路過。”

“那你可以過去了。”沈半見指了指前面的路。

小小男子漢雙手負在後背，慢悠悠地走了，那副任我獨尊的樣子，簡直是蔡元羲的翻版。

沈半見和夏侯凝夜：“……”

小柔藍收了一堆好處，每日就在太陽底下召鳥逗獸。

好不容易養白些的小臉小手，又肉眼可見地黑了。

看著小丫頭一腦袋的汗，沈半見不忍心了：“還是沒有從外面飛來的信鴿嗎？”

“沒有誒……”小丫頭坐在地上喘氣，太累了。

沈半見趕緊給她扇扇子、喂她拿井水鎮過的西瓜，轉頭問夏侯凝夜：“山嵐他們有發現嗎？”

“隻有飛出去的信鴿，沒有飛進來的。”

“難道他們是單線聯絡？禁軍隻負責把這裡的訊息傳到偃京？”

“目前來看，這個可能性很大……”夏侯凝夜看了眼抱著西瓜吃的小丫頭，提高了些音量，“柔藍那麼厲害都沒找到，肯定是沒有。”

小丫頭將腦袋從西瓜裡抬起來，一臉驕傲：“肯定沒有啊！”

*

偃京，司天監府邸。

侍從司祿端著托盤進書房：“監正大人，這是今日墨台軍收到的。”

托盤上放著十來個小小的竹筒。

竹筒下有木牌，寫明竹筒的來處。

監正皇甫縉雲掃了一眼，拿起來自昌容城的竹筒。

拇指和食指按著兩點，輕鬆打開，他取出裡面薄薄的紙條。

上面寫著：商人燕龍戰賄賂曾泉，銷燬並更改丈量冊，大收昌容城田地，從中得利。

皇甫縉雲盯著看了一會，忽地嗤笑一聲，將紙捏成一團。

一用力，碎紙如雪，紛紛而落。

“監正大人，需要回信嗎？”

“不必。”

皇甫縉雲閉上了眼，長袖裡的右手，五指翻飛，許久之後，嘴角勾起意味複雜一個笑。

三分冷漠，四分有趣，還有兩分，晦暗不明。

*

西北，昌容城。

驕陽似火，沈半見掙錢的激情也如火——沒法子，燕老大在四城收地，揮金如土。

夏侯凝夜坑桑蕾的幾萬金，轉眼已快枯竭。

必須去坑——不，與明月國達成良好的商貿關係。

感謝楊夫子，上次去明月國，也順便把商路開了。

沈半見把藥丸的清單和樣款，交給鐘佳楠，請他去一趟明月國，直接對接王都的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