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一怔。
沈半見往他身邊湊了湊,低聲說:“都買了吧。你看她們臉紅成這樣,籃子裡的花還都是擺滿的,估計走到晚上也賣不掉多少。”
夏侯凝夜“嗯”了一聲,扯開荷包。
“大的兩文錢一支,小的一文錢一枝,哥哥你要哪支?”
夏侯凝夜將一把花從籃子裡拿出時,順手放進了一大把銅錢,又用葉子蓋上:“路上當心。”
小姑娘激動不已:“謝謝哥哥,謝謝姐姐!”
“哥哥姐姐早生貴子,白頭偕老。”妹妹一臉懵懂,卻記得自己要說的話。
“快回家去吧。”
夏侯凝夜將一捧花遞給沈半見。
沈半見眨了下眼:“我拿啊?”
“嗯。”他拿太招人眼了。
再說,買了本就是送給她的。
沈半見隻好抱著一捧花在路上走。行人紛紛投來關注的目光,竊竊私語:
“真闊氣啊!人家送花送一支兩支,那位公子直接送一捧!”
“那位公子不但人長得俊俏,待媳婦也真好。”
“你怎麼知道兩人是夫妻?”
“你沒瞧見他媳婦梳的是婦人髮髻嗎?”
……
饒是夏侯凝夜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性子,聽得也紅了耳,忍不住瞥了沈半見一眼,卻見她抱著花,神色如常,竟是毫無波瀾。
心裡忽然掠過一絲失落與悵然。
夏侯凝夜怦怦跳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以前也有人送過我花呢。”沈半見聞著花香,漫不經心地開口。
見身邊沒有反應,她不禁抬了頭:“你這時候應該問:誰呀?”
“誰送你了花?”夏侯凝夜依樣畫葫蘆。
“不認識。”
夏侯凝夜有點詫異,卻聽沈半見說:“還是那個七夕,我與師兄賣光了花和香袋,掙了一筆錢。我們打算去最大的酒樓好好吃一頓,然後啊,迎面走來位錦衣少年,個子高高的,戴著個面具,送了我一支紅色的月季。”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送花。”沈半見笑了笑,“雖說那花是我賣出去的。”
夏侯凝夜停了腳步,神情漸漸震驚起來:“你是在蜀州彭縣賣的花?”
“誒?你怎麼知道的——哦,岐黃穀在蜀州彭縣附近……”
“買你花的少年戴了紫色面具?”
“你——”
“那是七年前的七夕。”
沈半見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夏侯凝夜彎起了唇角,眼裡浮起濃濃的笑意:“真巧。”
手負在背後,他心情大好地往前走。
沈半見在原地站了半晌,才追了上去:“你為什麼要送我花?”
師兄說她長得太招人,會賣不出去花和香袋,特地給她易了容。那日的她,並不好看。
夏侯凝夜拋下四字:“不告訴你。”
唇角已經快翹到耳邊了。
“那我不想知道了!”沈大夫也是很傲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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