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蕾判斷的依據簡單又樸素，一是夏侯凝夜看著就像主將，二是開荒士-兵曾提及，開年夕照國西北軍與烏羽國一戰，夏侯凝夜帶兵突襲烏羽國軍，立下大功。

“我可以想辦法說服明月國陛下，倘若他國來搶油田，無條件出兵相助。但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每年贈送五百斤石漆，超過五百斤後，以一半價格賣給明月國——而且隻能賣給明月國。”

夏侯凝夜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示意桑蕾繼續往下說。

“第二，明月國要連弩、火槍和猛火油櫃這些武器，價錢你開。”

“還有嗎？”

“暫時就這些。”

夏侯凝夜沉默片許：“先說第二個條件，不賣。”

桑蕾知道賣武器這事難談，可也不用一口回絕吧？

“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價錢——”都好商量。

“我的意思，不賣，但可以送。”

桑蕾愣在當場，這個反轉著實出於意料，應該還有下文吧？

“不過，你昨日也聽到了，武器還沒有造出來，目前我無法確認能送多少。此外，這些武器製造需要的銅礦和金礦，希望明月國無償提供。”

桑蕾默默：依舊是熟悉的配方，認準了明月國的金子和銅，狠狠宰她是不是？

悲傷的是，即便她明知要被宰，依舊會心甘情願地伸出脖子。誰讓那些武器如此讓人心動呢？

“我——儘力說服陛下。”桑蕾應得好艱難，“那第一個條件呢？”

“我不清楚油田的儲量，無法應下每年五百斤的承諾。”

桑蕾忍不住說：“那片油田你也看到了，光地上就有那麼多，地下怎麼可能少？古黑水國因大火滅國，能把一個國家都燒掉的石漆啊，儲量肯定驚人！每年五百斤絕對隻是個小數目。”

夏侯凝夜“哦”了一聲，似乎覺得很有道理，思忖了下：“還有一個難題，開采石漆需要打井，采集和運輸也需要人手。開年西北軍打了一仗，死了不少將士，夕照國西北之地的情況，想必你也清楚，地廣人稀，所以——”

桑蕾一聽這個措辭和語氣，心裡不由“咯噔”一下，難不成又要——

“明月國可否支援一些人手？以確保每年贈送五百斤石漆並非難事。”夏侯凝夜說得十分誠懇。

桑蕾垮了臉：跟你買石漆，還得送你采石漆的人手？怎麼能這麼坑呢！

痛心的是，她依舊沒法拒絕。

她都知道夏侯凝夜會怎麼說：人手不夠，石漆開采量就不足，沒法送你們石漆了；石漆不夠，那些要用石漆做燃料的武器做出來也沒用，那就不做了吧，這事隻能到此為止；不是我不想與你合作，是我做不到。

有理有據，不配合的是她，倒都成了她的問題。

簡直倒打一耙！

桑蕾需要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