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以六成的價，買你開采的石漆。怎麼說油田也是我們一起找到的，總得見者有份吧？”桑蕾說這話，心裡也沒什麼底。

一來，他們壓根就沒記住油田的具體位置，在沙漠裡走了沒多久就被繞暈了；二來，即便記得，他們也開采不了。

都不必寫信給父王，連搶都不能搶，也是很心塞。

“五成。石漆我隻賣給你們明月國，五成的價格。”

還有這樣的好事？桑蕾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是那個黑心黑肺的白先生嗎？

“但我有一個要求。”

桑蕾瞬間垮了臉，果然還是熟悉的套路，又想坑她吧？

“倘若烏羽國等來搶，你們明月國必須無條件出兵相助，如何？”

桑蕾面色正經起來。

這個問題，他們也想過，倘若找到油田，又如何守住？夕照國先不說，烏羽國那個強盜肯定會來搶，甚至會將原本無主的沙漠變成自家的。

他們起初的想法是：找到油田，先用石漆製作一批火器，這樣即便烏羽國硬來，他們也有勝算。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油田他們是拿不到了，還有必要為了省一半的錢，去幫著守油田嗎？

沉默許久，桑蕾開了口：“我們隻是商人，這事做不了主。”

算是婉拒了。

夏侯凝夜倒也不勉強，隻點了點頭：“好，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派人送你們回明月國。”

桑蕾又是意外，又是不甘。

回絕得這麼快！你都不再勸一勸的？不再談一談條件？

好不容易找到的石漆啊……心堵。

沈半見瞧見夏侯凝夜回來：“這麼快就說完了？桑蕾同意給錢，但不同意油田的合作？”

夏侯凝夜“嗯”了一聲。

“換我也不同意。實話說，桑蕾這人不錯，五萬金她可一點都沒還價，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再坑她了。”

“怎麼能算坑呢？”夏侯凝夜義正言辭地更正，“雙方合作，各取所需。她要石漆，我要明月國的兵力，隻收他五成的價，十分公道。”

沈半見瞪大眼睛看夏侯凝夜：“你這話，換我說才正常。從你嘴裡聽到，怎麼就這麼不符合你風光霽月的人設呢？”

“我什麼時候有這人設？”

“滿偃京都這麼傳的啊！那什麼世子，風光霽月、懷瑾握瑜、翩翩公子、溫潤如玉……我在岐黃穀都聽說了。”

夏侯凝夜沉默片刻，回了九個字：“不信謠，不傳謠。”

沈半見懂了，這傳言的確誇大了，夏侯世子確實也沒這麼高風亮節。

夏侯凝夜：“……”要不你還是信那些奇怪的謠言吧。

扯回正題，沈半見繼續問：“那這事就這麼著了？”

夏侯凝夜冷笑一聲：“自然不是，否則帶她來昌容城做什麼？錢，她得給，兵，她也得相助。”

沈半見忽然覺得以前的她真傻，怎麼會信那種謠言？

夏侯世子……都叫“凝夜”了，黑的。

“我還是渾身疼，回去躺著了。”

她可是人美又心善的沈大夫呢，不適合聽這些腹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