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聞到了。

可沙漠裡怎麼會有臭雞蛋的味道？

兩人奇怪地對視一眼，卻見桑蕾跟費連幾人竊竊私語。

桑蕾指了個方向：“我們往那邊走試試吧。”

夏侯凝夜“嗯”了一聲，等回到駱駝上，才用隻有沈半見能聽到的聲音道：“如果要回到原路線，應該往東北方向走，他們如今要走的是東南方向，是去找臭味的源頭。”

“過去瞧瞧他們找什麼。”

沈半見也跟著湊到夏侯凝夜耳邊說，不過她身子虛，駱駝一晃，她的唇劃過了他的耳垂。

心猛然一震。

她看到面色如常的他，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她裝著沒瞧見，鎮定地騙過了頭，可他摟著她的感覺卻敏銳了起來。

原先沒有什麼異樣，如今卻覺得哪哪都不對勁，連渾身的疼也都忘了。

沈半見如此，夏侯凝夜也沒好到哪裡去，心如止水變成了心跳如鼓。

幸好，臭味越來越濃，桑蕾他們神情也越來越亢奮，甚至烏落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夏侯凝夜和沈半見的注意力也都落在了臭味上。

直到一灘黃色的濁水映入一眾人的眼簾。

桑蕾他們激動了，催著駱駝快跑。

等那灘黃的濁水裡出現了黑色，桑蕾直接跳下了駱駝。

“這是——”沈半見怔怔看著那灘形如凝膏、一半黃一般黑的“水”，突然抓住了夏侯凝夜的手，“石油！”

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原來，古黑水國裡的“黑水”是石油的意思！

原來，大火能摧毀整個古黑水國，是因石油外泄之故！

原來，神殿裡的燈油經年未儘，因那是石油提煉而成！

……

古黑水國有油田！

在師孃留下的書籍裡，石油是比黃金更珍貴的東西！

她激動得渾身發抖，眼睛閃閃發亮：“夏侯凝夜，有了石油，沒錢的困局就破了！”

夏侯凝夜知道這是石漆，是極好的燃料，兵書就有良將用石漆打敗敵軍的記載，可見沈半見如此興奮，他有些詫異。

“不惜一切代價，拿下這片油田。”沈半見低低道。

激動和亢奮的不僅是沈半見，還有桑蕾他們，都控製不住地尖叫了起來。

“傳說是真的！找到了！”桑蕾緊緊抱住了小宛。

沈半見繼續道：“這片沙漠乃無主之地，既不屬於夕照國，也不屬於明月國，既然如此，那得談條件了。”

夏侯凝夜抽出了腰間的長劍，眸光迅速冷了下來。

沈半見一把按住他的另一隻手：“殺、殺人滅口啊？”

“談得攏，那便談，談不攏，隻能動手。”

桑蕾他們也注意到了提劍的夏侯凝夜，激動的表情變成了或詫異、或不解。

夏侯凝夜看向桑蕾：“談談。”

“什麼？”桑蕾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無主之物，見者有份。”夏侯凝夜開門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