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見哭歸哭，耳朵沒聾，一把擦去臉上的淚：“回去了。”

眼風瞥見不遠處望天的滄浪，心微微一抖，面色當即尷尬起來。

夏侯凝夜趕緊道：“他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

沈半見點了下頭，心頭卻浮起一個奇怪的念頭：怎麼在夏侯凝夜面前哭，她不覺得丟臉，被滄浪看到，她就很不自在呢？

疑惑剛起，就被忽然颳起的狂風吹散了。

夏侯凝夜一把將柔藍的腦袋按進懷裡，移了移身子，不動聲色地護住了沈半見，免得風沙吹到她們。

嗚嗚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響起，真的很像女鬼的歌聲。

沈半見冷靜下來，不禁疑惑起來：“大黃為何會帶柔藍來這裡？”

這也是夏侯凝夜不解之處。

滄浪解釋：“剛開始，柔藍是讓大黃去追鸚鵡的。跑到一半就追不上了，但很奇怪，大黃原地繞了幾個圈，就朝著一個方向跑，似乎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地。”

沈半見心念一動，對柔藍道：“捂住小耳朵。”

小丫頭乖乖聽話。

她才對夏侯凝夜說：“大黃是柔藍生父養的，所以它認得柔藍，也知道柔藍生父把虎符埋在何處。它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裡，是不是這片沙漠裡，有柔藍生父留下的什麼東西？”

夏侯凝夜認同沈半見的看法：“你與柔藍、滄浪先回去，我帶大黃去看看。”

沈半見搖頭：“怕是不行。你注意到沒？大黃找到虎符，是帶著柔藍的；這次它跑來沙漠，也是揹著柔藍。密卷裡的禦獸技能，怕是隻有風氏族落之人才能掌握，大黃隻認柔藍。”

夏侯凝夜皺了眉頭，這沙漠裡有什麼尚且不知，他不敢貿然帶著孩子進去。

沈半見指了指佈滿星子的夜空：“孩子跑了一日也累了，我們先回去從長計議。”

“好。”夏侯凝夜應下。

*

哄睡柔藍後，沈半見瞧見不遠處夏侯凝夜還沒睡，便將孩子托付給蔡元羲，走了過去。

“聊兩句？”

夏侯凝夜點頭，兩人走遠了些，沈半見才開口：“我把柔藍的事情，仔細捋了一遍，你聽聽看，不對的地方，你補充。”

“兩年半前，公公帶回了柔藍。兩年前，鄭懾拿到了完整的虎符。半年前，大黃帶著柔藍找到了柔藍生父埋在北山處的虎符。蔡前輩說，柔藍生父已不在人世。”

“從這四樁事上，大概可以瞭解柔藍生父做了哪些事：兩年半前，他將柔藍托付給公公，從公公讓柔藍改姓‘陸’可猜測，公公以為柔藍生父死了，但其實不然；一年半前，北域一戰，虎符在鄭懾手上失蹤，是柔藍生父帶走了虎符，他想憑虎符號令西北軍去救十萬大軍。”

夏侯凝夜“嗯”了一聲：“但西北軍沒那麼好調動，緊接著，北域那仗兵敗如山倒，也根本沒給他迴旋餘地……即便他拿了虎符，也無力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