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心中暗鬆一口氣,可算是從蕭京元身上繞過去了。
“北域桑野一戰,敗於朝堂之人與烏羽國的勾結。既然‘白朝寒’是十萬大軍裡的一人,他要翻案,必定得重回偃京,找出真相。”
“朝廷的手觸不到西北五城,拿‘白朝寒’毫無辦法,那就隻剩一個法子:讓‘白朝寒’走到偃京,自投羅網。所以,今年的秋闈十有八九會開。”
沈半見面色凝重起來。
夏侯凝夜很早就與她說過,待他執掌西北軍,穩定西北,便是他啟程去偃京之時。
她知道這一日遲早會來。
可她不知道,真要準備送他入偃京時,他們已有了新的身份。
“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回偃京,但我又希望你留在昌容城。”夏侯凝夜眸光深邃,“但是,這個選擇不應該由我來做。無論你怎麼選,我定以命護你周全。”
沈半見勉強一笑:“有點突然,我會認真考慮的。”
“好。”
*
既然夏侯凝夜來得這麼隆重,沈半見也不好讓他白跑一趟。
趁著傍晚村裡人最多的時候,沈東家“特地”帶著未婚夫婿從村尾到村頭走了一圈。
“梁叔,忙完了?”沈半見熟絡地打招呼。
“忙完了忙完了,回家吃飯哩。這後生長得真俊,誰家的呀?”
“我家的。定了親,過來看看我。”沈半見大大方方的。
“梁叔。”夏侯凝夜也會來事,跟著沈半見一個個地打招呼。
這麼一圈下來,村裡都知道沈東家有個長得好看得不得了的未婚夫婿,特地看她來了。
“沈東家,這後生我見過了,抬著好幾箱金子來的。對你好,還有錢,你得抓抓牢。”馬嬸偷偷囑咐沈半見。
沈半見笑嗬嗬地點頭,等馬嬸一走開,她轉頭就問夏侯凝夜:“金子怎麼回事?”
“不重要,達到目的就好。”
“金子很重要。”沈半見低聲問,“好幾箱金子,你哪來那麼多錢?”
夏侯凝夜隻能實話實話:“沒有好幾箱,就她看見的那個箱子裡放著金子。”
“又跟章遠借的?”
“巽湖底打撈到的。”
“湖底還有金子?有多少?”
夏侯凝夜正要開口,不期然察覺一道炯炯的目光。
偏過頭看去,瞧見一個面色蒼白的清俊男子正坐在院子裡看他。
他當即猜出對方是誰。
沈半見亦瞧見了蕭京元,揚起笑臉,大步轉身走了進去:“今日氣色瞧著不錯。”
夏侯凝夜是沈半見的工具人,緊緊跟隨,旁觀沈大夫問診。
“與前兩日比,好轉不少,把配的藥吃完就不必吃了,仔細養著就成。”
“也不需要鍼灸了?”
“不用了。”
蕭京元眼中不禁露出失落之意,但一閃而過。
他看了看夏侯凝夜,問沈半見:“這位公子是你朋友?”
“不是,我們定了親。”
蕭京元明顯很吃驚:“你——要成親了?”
“是呀。”
“沒聽你提起過,有些意外。”蕭京元臉上的笑有些僵硬。
沈半見隻笑了笑:“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我們先回去了。”
並沒有跟他介紹夏侯凝夜。
蕭京元望著兩人背影,瞳孔漸漸變得幽暗,雙手不自禁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顫動。
他身後綻放的幾朵野花,轉眼之間枯萎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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