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信任沈半見,聽她的話去處理家裡的春蠶。
沈半見先去看柔藍的蠶。可她隻精通給人看病的醫術,面對這一隻隻死蠶,她卻是兩眼一抹黑。
書上說,蠶病死一般有兩種緣由:溫度和氣候,溫度太低,蠶會死;養蠶的地方或吃的桑葉不乾淨,得了某種傳染病,蠶也會死。
如今春和景明,明顯不是第一種,那就隻能是第二種,可柔藍養蠶的地方,婆母每日都打掃,桑葉也是現摘的,都乾淨的呀。
沈半見一時沒有頭緒,便一家一家去看,情況都差不多。
昨日還白白胖胖的蠶,一夜暴斃,身體焦黃。
問這兩天發生過什麼,村民都說跟以前一樣,摘了桑葉,按時餵養、清理。
沈半見看著沒病的蠶:“那這些蠶呢?跟病死的蠶餵養時有什麼差别?”
村民搖搖頭,說沒有差别。
沈半見這才明白,紙上談兵有多不靠譜。
農事還是重經驗啊……她突然想起個人來!
快馬加鞭趕回城中,沈半見連口水也來不及喝,直接奔赴三嬸趙氏家裡。
屋子裡三人正在吃午飯,突然見到沈半見,都愣了愣。
“三嬸,我有事想請教。”沈半見沒空繞圈子。
“說吧。”趙氏見她一臉焦急的樣子,放下筷子,走出了屋。
沈半見簡單把事情說了:“想問問三嬸,蠶怎麼會莫名其妙就死了?”
村裡的蠶死了兩成,要是找不到原因,恐怕今日還得死一批。眼看這忙活了一個半月的事要黃,沈半見心急如焚。
趙氏懂她的心情,可她也沒有辦法:“我孃家是直接采買的蠶絲,種桑養蠶之事,我也不懂。”
沈半見的心直墜穀底。
“不過——”趙氏看了屋裡一眼,“京元家曾是江南數一數二的蠶桑大戶,我去問問他,是否曾遇到過這種事。”
沈半見反應了下,才明白趙氏口中的“京元”是誰。
就上次陸竹月說起過的,陸棠梨的青梅竹馬,蕭京元。
想起他的家世,沈半見死馬當活馬醫了,對著趙氏點點頭。
不一會兒,蕭京元走了出來:“堂嫂,我自幼在桑林和蠶房裡長大,略懂蠶桑之事,要不我隨你去村子裡瞧一瞧?”
“好,有勞了。”微微一頓,沈半見對趙氏道,“三嬸若無事,一同走一趟可好?”
趙氏明白她這是避嫌的意思,自然同意。陸棠梨見此,也要跟著一起去。
沈半見沒有意見,此刻的她,心裡隻有那一隻隻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蠶寶寶。
她甚至連蕭京元長得是圓是扁都沒留意。
一進村子,又得知死了一批蠶,沈半見的心情更陰鬱了。
柔藍坐在門口哭。
“怎麼還哭呢?”都從早上哭到下午了。
“早上哭的是我們的蠶寶寶,下午哭的是隔壁薑嬸家的蠶寶寶,不一樣的呀。”祝年一板一眼地跟沈半見解釋。他是男孩子,他不哭。
“薑嬸家的蠶也都死了?”
“死了一半,薑嬸也在哭。”
柔藍掛著兩行淚,抽抽噎噎的:“蠶寶寶說……桑葉不好吃,它們肚肚疼……”
沈半見的心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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