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見沒忍住，瞪了他一眼。

“那你想要乾什麼？方才說了，違背道義的事我不乾的。”姬少艾言歸正傳。

沈半見沉默片刻，正色道：“師兄，不瞞你說，北域桑野一戰的真相如何，如今還是個謎，此事不但涉及烏羽國，還涉及夕照朝廷，如果要翻案，手中必須有籌碼，進可攻，退可守。這西北軍和西北之地，便是這個籌碼。”

姬少艾皺了眉：“所以你才跟燕龍戰和白朝寒合作？燕龍戰這人我不評價，你的腦子足以壓得住他，那個白朝寒，雖然隻有一面之緣，但我總覺得這人很不簡單，你確定他不會坑你？”

沈半見猶豫了一下：“不會，在給十萬大軍討回公道這件事上，他跟我是一樣的心願，甚至比我更強烈。”

“為何？”

沈半見沒有說話，用手指沾了酒，在桌上寫了六個字：他是夏侯凝夜。

寫完，便一把將字跡抹去。

姬少艾慢慢張大了嘴，愣了半晌仍是不可置信：“他他他不是——”死了嗎？

沈半見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秘密，她能告訴師兄，是因師兄與夏侯世子有淵源。

師兄自詡天才，然而所有人都說，夕照國最驚才絕豔之人乃鎮國公府靖襄侯世子。

師兄不服，心心念念想要與夏侯世子一決高下。

所以，按這個邏輯——

“我答應了！我幫他達成心願，等一切水落石出之日，便是我與他一決高下之時！”姬少艾一拍桌子，豪情萬丈。

沈半見微微一笑。

她的師兄啊，就是這麼容易被拿捏。

“半見，他的臉怎麼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姬少艾很好奇。

沈半見笑容淡去，回了四個字：“赤燎秘法。”

姬少艾又一次瞠目結舌：“他、他、他竟然能練成赤燎秘法！”

“是啊，他是我聽說的第一個練成赤燎秘法之人，足見心智堅韌、毅力強悍。”

沈半見的重點是“師兄你加油”，然而她師兄的重點是——

“他又是怎麼做到換一副皮囊，還能傾國傾城的？”

沈半見：“……”

*

姬少艾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翌日就去看了鐵礦石的冶煉情況。

看完他面色古怪：“你們煉出這玩意用來乾什麼？”

“打造武器。”負責冶煉的士-兵說。

“打造什麼武器？”

“大刀，弓箭，槍什麼的呀。”

“高爐鍊鐵，滲入鐵中的炭會增加，礦石中原有的矽、硫、磷經過還原後也會滲進鐵裡，煉出的是生鐵。這種煉法，好處是熔點降低，冶煉速度快，容易獲得鐵水，生鐵質地堅硬耐磨，用來做鋤頭、鏟子這些農具還成，要是做武器，那完犢子了，碎碎平安吧。”

姬少艾說完理論，拔出腰間的劍，丟給那士-兵：“别用內力，用力砍這塊生鐵。”

士-兵照做，“哢嚓哢嚓”，果真如姬少艾所言，碎開了。

“好劍。”士-兵愣了下，讚道。

“我的重點是，你們這煉出來的生鐵脆，壓根沒法鍛造啊！”不是讓你誇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