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哪還有什麼理智,早忘了駕車的是瞿三元,三兩步衝到仙女面前:“可以可以,我放了她,美人你跟著我——”
一個大耳光子甩在何六臉上,他剛要動怒,卻見仙女身邊站著虎背熊腰、一臉凶神惡煞樣的燕龍戰,腦子瞬間清醒了:“燕、燕老大……”
“膽挺肥啊,我燕龍戰的人都敢調戲?”燕老大又是一巴掌甩去,力道太大,何六跟個陀螺似的轉了兩圈才停下,自然也顧不上手裡的女子,鬆了手。
女子摔在地上,身子還在抽搐,一雙眼睛卻直愣愣地看著沈半見。
沈半見蹲下shen子,把原本買了要給薑黃做新衣的布,蓋在了陸棠梨的身上,又問被打得懵圈的何六:“為什麼要欺辱她?”
“問你呢,說!”燕龍戰又舉起了手,何六下意識地舉手護頭:“别打了,我說我說!這小娘子有幾分姿色,我本想抓了賣去孔陽城的,可她不聽話啊,那我索性就先讓她聽話。”
“你如今都開始做賣人的勾當了?”燕龍戰挑起一根粗眉。
“這不加了四成賦稅,我手頭緊啊……”
“你的意思是,她是被你抓的,沒得罪你,也不欠你什麼?”沈半見問。
何六硬著頭皮“嗯”了一聲。
“五兩銀子。”
“啊?”何六愣了下,什麼意思?黑吃黑嗎?
“她這一身傷,治好得花三四兩銀子,加上被你嚇成這個樣子,怎麼也得調養調養,一共算五兩。”
“我——”沒錢。
何六生生把後面兩個字嚥了下去,實在是燕龍戰的臉色太可怕了。
他隻能哭喪著臉,招呼小弟,掏出幾人身上所有的碎銀銅板,抖著手遞給沈半見:“就、就這些了……”
沈半見粗粗一看,有個四兩多,勉強說得過去了。
毫不客氣地一把抓過,又拿出一塊帕子,把碎銀銅板包起來,放到陸棠梨手裡:“拿好。”
“還不快滾!再讓老子看見你霍霍女人,老子割了你老二!”燕龍戰罵道。
何六哪裡還敢待,帶著小弟們拔腿就跑。
“能自己回去嗎?”沈半見問陸棠梨。
陸棠梨已經不抽搐了,隻呆呆看著沈半見,眼神茫然。
沈半見默歎一聲,伸手將陸棠梨架上了馬車。
陸棠梨也不說話,隻抓著布裹緊自己,手裡緊緊捏著那包錢。
燕龍戰也不知哪兩根經搭對了,一拍大腿:“老子記起來了!這不是陸家的誰誰誰嗎?脾氣特别大、拽得二五八萬,以為自己還是將軍府小姐那位?叫什麼名字來著的?”
“陸棠梨。”
“陸棠梨?!老子聽你家小崽子說,她以前老欺負你,你救她乾嘛?”
“可能我腦子進水了吧。”沈半見自嘲。
倘若陸棠梨沒跑出來,她大抵是不會救的;可陸棠梨跑到了她面前,她隻好救了。
毫無乾係的薑黃,她都留下了,陸棠梨好歹還是西商將軍府的人,她若被人侮辱了,傷的總歸是西商將軍府的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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