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凝夜目光冰冷:“我沒空跟你廢話,把人放了。”
暗衛搬了太師椅來,皇甫縉雲往椅上一坐,氣定神閒:“可我倒想好好同你敘敘舊。”
“敘你孃的舊!你有病是不是?有病就去治啊!”申屠緋破口大罵。
沈半見朝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夏侯凝夜耗不起時間,這一仗隻能速戰速決,所以不能讓皇甫縉雲穩如泰山。
可皇甫縉雲卻連眼都沒抬,跟沒聽見似的,仍是對著夏侯凝夜和風細雨:“你素來喜歡乾淨,國子監裡就數你手洗得勤。有一回,我寫字時不小心弄臟了你的衣襬,你沒帶換洗衣服,竟直接把那衣襬撕了。”
“嘖嘖,今日你這一身衣服啊,穿著很難受吧?我這裡倒有新的,換一身可好?”
姬少艾看向沈半見:他這是乾嘛呢?真聊天啊!半個時辰了!
沈半見也想不明白皇甫縉雲這是鬨哪出。
他應該不知道凝夜服了“刹那芳華”,為什麼要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
她看看天,再看看被火光照亮的祭壇。
陰氣逼人。
至陰時辰煉魂,事半功倍。
可一日之中的至陰時辰是子時兩刻,如今剛過戌時,距離子時還有兩個時辰。
皇甫縉雲聊兩個時辰的天?
除非他腦子壞了。
這時,夏侯凝夜開了口:“是挺難受的,你要有新衣服,換一身也好。”
姬少艾直接扯沈半見的衣袖了:怎麼跟那人渣聊上了呢?
沈半見還沒想明白,為何皇甫縉雲要拖延時間,腦中突然蹦出個荒謬的念頭,把她自己都驚到了。
凝夜說過,皇甫縉雲是庶子生的庶子。
正相反,凝夜是鎮國公府嫡子生的嫡子。
皇甫縉雲七歲入國子監,被稱“神童”。
五年後,六歲的凝夜入國子監,兩年不到的時間,風頭便蓋過了皇甫縉雲。
凝夜能清楚感到皇甫縉雲的嫉妒。
可往後這麼多年,皇甫縉雲卻什麼都沒做,見到凝夜總是客客氣氣的。
這事很古怪。
凝夜也是這兩年才明白,皇甫縉雲的最終目的不是殺他,而是動他的帝星命格,甚至將命格轉移到自個身上。
從始至終,皇甫縉雲都憋著一口氣,要證明庶子的自己強過嫡子的凝夜。
當一個人日日夜夜所想,都是勝過另一個人時,他的眼裡,也隻有那個人了。
這麼多年了,皇甫縉雲沒有定過親,也不曾豢養男寵。
他過得比和尚還清心寡慾。
但,真是這樣嗎?
沈半見不相信,她想證明自己心中那個荒謬至極的念頭,好破了皇甫縉雲此刻的安如磐石。
於是,她走到夏侯凝夜面前:“不許換。你身上隻能穿我做的衣服,我可不準你穿其他男人女人送的衣裳,心裡暗暗惦念上他們。”
說這話時,她極其艱難地夾了嗓子,含嬌帶嗔。
本就劍拔弩張的場面,呆滯了片刻,緊接著變得古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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