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後,純遠感慨了一聲,搖頭說道:“我平常自詡城府深,度量大,沒想到也不過如此,真是吹牛了。”
“王爺言重了。不過是一件衣裳而已。”秦鎮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站起彎著腰伸手接過了公文,然後坐下觀看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瞬間精彩了起來。
儘管有了心理準備,但是這個衝擊力還是的太大了。
秦鎮豁然站起,眼睛瞪的溜圓,失聲叫道:“金將軍在小小的百戶所,折了四位千夫長,損失了將近五千兵馬?”
這特碼的,我有沒有看錯?
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或者被人上了眼藥了。
一下子這麼大的損失。
這是蒙元人崛起之後,罕見的失敗。尤其還是在即將全面攻克遼東,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
特碼的。
四個千夫長,將近五千蒙元戰兵,巔峰戰兵。竟然啃不下來一座小小的百戶所,不僅如此,還全部被殺。
這怎麼可能?
天方夜譚。
白日做夢。
蒙元戰兵的戰鬥力,是秦鎮親眼見到的。他一口咬定,楚國守不住,這天下遲早是皇蒙元的。
於是在逃跑與投降之間,他選擇了投降。並躊躇滿誌,磨刀霍霍,打算建功立業,青史留名,入朝拜相。
這巨石壓卵,反而石頭碎了。
太不可思議了。
他現在也明白了,為什麼剛才純遠的表情會如此的精彩,如此的失態。
他是有了心理準備,才看這份公文的,都受到了極大的衝擊。要是沒有心理準備,沒準嚇出心臟病來。
純遠抬頭看著秦鎮充滿了驚愕,不可置信的複雜表情,心裡頭撥出一口氣。心想。
“看來不是我城府不夠深,度量不夠大,而是這個訊息實在太驚人了。”
純遠坐了一下,等秦鎮稍稍平靜下來了之後。才說道:“金桓山我知道,打仗是一把好手。在平地上,他一個萬戶能打十萬遼東將門。”
“但是這個吳年,他並不是硬碰硬。示弱、欺騙、陰謀,而且他並非弱者,能很好的把握戰機,自身能陣斬我們的千夫長,驍勇善戰。”
“他依靠地形,藉助天氣。”
“這絕不是個小人物啊。”
“我對他有點印象,是說出【炎漢】一番話的人。秦總督,你也是遼東人,對這個人可有瞭解嗎?”
純遠抬起頭來,沉聲問秦鎮道。
小人物?
狗屁的小人物。
百戶所?
狗屁的百戶所。
能吃下四個千夫長,五千蒙元戰兵。這個叫吳年的比遼東將門之中的指揮使還牛逼。
如果輕視吳年,那絕對會頭破血流的。
必須重視。
秦鎮已經平靜下來了,聞言搖頭苦笑道:“王爺。我對他的瞭解,恐怕比王爺還少。”
“遼東將門,怎麼會出這樣的怪才呢?怪了。怪了。”
純遠的臉上露出失望之色,他站了起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侍女、太監,揮揮手道:“都下去吧。”
“是。”太監、宮女如蒙大赦,連忙站起匆忙走了。
真是太嚇人了。
純遠在亭子內來回踱步,右手捏著鬍鬚。說道:“這麼大的損失瞞不住。我得上報朝廷,並請朝廷撥給金桓山兵馬,補足損失。”
“金桓山這面子丟定了,恐怕還會挨天子的罵。”
“不過金桓山還是靠譜的。定下了圍而不攻的策略,把吳年困死、餓死。明年春天,他就可以將功折罪了。”
“吳年。我承認這個人厲害。但他也隻能算是個刺客,隻能贏一次。他現在暴露了,面對我朝的兵力優勢,殺他易如反掌。”
純遠說到這裡,昂首挺胸,臉上露出了自信之色。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五指張開然後合攏,握成拳頭。
彷彿是“探囊取物”,“甕中捉鱉。”
“王爺說的是。”秦鎮點了點頭,話中沒有半分虛假。
沒錯。
吳年他們記住了,但是吳年也死定了。
他們不會放過吳年,丟了面子,恐怕還得捱罵的金桓山,更不會放過吳年。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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